你看懂了沈从文笔下边城涌现的“民风”了吗?

“五四”的火炬。唤起了民族的觉醒。新文学的狂潮,如同一股极大地风浪向新青年们席卷而来。当时的沈从文接触到到这个以后,只身一人离开了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故土湘西,踏入北京成为在北京大学旁听课程的“北漂”。行伍世家的出身,少时的随军入伍,一路成长中,体验过战火纷飞的残酷,见证过巫蛊重瘴的繁多,目睹过猖狂盗匪的蛮横。沈从文坚执地相信文学的功能不止于社会道德的观照,更在于能使读者“从作品中接触另外一种人生, 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生命能作更深层的理解”②。而他丰富的人生经验,日积月累中形成了他文学创作中极为重要的素材积累,特殊的地理环境他的文意底蕴更显深厚。

以湘西边境的山城茶峒和附近农村为背景,清然淡雅中拉开了小城的帷幕。行若流水般畅然的笔行,赫然于湘西小城镇的绿水青山环映成意。一艘古老极具时间磨练的老渡船昭然揭示着悠若小桥流水式的闲意生活,彼此依靠的祖孙两在极其富依托渡船载着客人来往奔波于“小溪”的渡口,船尾稍稍摆动,船下一汪明澈净水便漾起一圈又一圈的微微水纹。一老一少,串联着故事的整体。一个是看尽人间沧桑,历经生死疲劳、贫苦困顿,尝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苦楚;一个是初怀少女纯真,在贫苦生活中依旧被呵护着成长,怀有天真烂漫的性格,满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倾意畅许。浸入蕴含泥土的气息的地方生长,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颐养人性,即便是在成长中也显现着当地人最纯真的初善之意。打破有关于地域的狭隘的眼光,理想与现实结合,在书中向世人描绘了与众不同的湘西风情的小镇。

恬静自然的生活坏境下,碧若纯玉的青山,环绕着城边小镇;粼粼闪动的水面,紧贴着岸道街边。人若璞玉般,在岁月的长河中经历了众多精细的刻画,逐步衍发了人性的众生意。世俗人情的表象下,在环环相扣中关联,在层层递进中更显纯意,这些无一不映衬着现实社会中让人企盼的愿浸入其中的淳朴民风,是细腻的初描,亦是最令人不经意间迸发的源于人性的温润。

翠翠,作为小说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女主人公,她身上带着灿若朝阳的明媚,正是处在花一般的少女年华。自幼父母双亡,与年老的外祖父相依为命,过得虽不算富裕,但经由外祖父的呵护,纵然仍有孤寂,却也在健康的成长。当她成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对于美好的爱情,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期待。听到人家嫁娶时的热闹也会暗暗羞红了脸,怀有少女心思时也会独自一人跑到竹林去静想。翠翠的纯真,也使她获得了来自船总顺顺家的两个儿子的爱慕。然而也因如此,奠定了翠翠爱情悲剧的基调。当天保和傩送发现自己同时爱上了一人,他们放弃传统的决斗方式,而是以唱歌来“竞争”。最终因天保外出闯滩身死异地,傩送离家出走而葬送了翠翠的幸福的道路。对于这些事情,毫不知晓的翠翠成为外祖父之后的新的摆渡人,只能在梦境幻想、期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傩送,亦或许是,遥遥无期。

老船公,古朴的民风民情,如涓涓溪流,清柔婉转,洋溢于字里行间的淳朴民风浸透纸背。小城镇明净朴实无华的明媚风光,教化着朴实的人们。保有中国传统美德的老船公,在碧溪咀摆了大半辈子的渡,寒来暑往不曾动摇。作为城中的老人,具有“资历”的长者,他过得纵然贫苦,但对财物并不看重。只按“名分”每月取应有的钱,除此之外他决不收分文。他待人亲近和气,偶然间遇客人赠送礼物,他也必定牢记,寻得机会便会回礼以待。作为外祖父,他暗咽心中的失女之痛,竭尽所能地对孙女翠翠悉心呵护、关怀备至,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特别是封塞闭落的边陲城镇,他对翠翠给予了他身为长辈的全部的爱,为翠翠的亲事操碎了心,尽力促成翠翠爱情的实现。在生活上,不让翠翠坐热石头,怕生了病;在心理上,缓解她的忧伤寂寞时,为她讲故事、唱歌,尽量体谅她在感情上的心思。他为翠翠能嫁一个好人家,不去计较贫穷或富有,却无奈终因人一死一走丧失良选,在怀着对翠翠的担心忧虑中静静死去。他是醇厚却也倔强的老人,内心凄苦忧虑与责任担当交错。

船总顺顺,曾在前清营伍中混过,但未沾染恶习。回归故里的他慷慨济人、公正无私,凡是路人遇难或船只出事,他皆尽力而为,做力所能及之事。他有两个儿子,在小城镇里小有名气,他们也皆是乐于助人、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所以当老船夫出事后,纵使他因天保对翠翠不喜,却也在看到她孤苦无依时对这个小辈心生疼惜,提出了领养翠翠的要求。

杨马业,他作为小说中极有热心长肠的人,总是用自己的真诚与祖孙两相处。在老船公死后,他怕翠翠太过伤心,就主动担起责任,去义务料理老船公的丧事。开解她,陪她说话,为她唱歌、讲故事,充当她的监护人。

简易的描写,人性此间悠然衍发,人物形象的具体生动,鲜明活跃的个性,融入湘西的小城镇里。相互赋予最真挚的情感,但平凡宁静的生活中,依旧含有难以抹去的是寂寞和淡淡的凄凉。作为封闭的农业社会时期的湘西,人们安居乐业,生活的和谐自然。

写实与抒情相结合的艺术风格,给我们带来了精神上的美好享受。叙事与抒情、象征相结合,具有一种素远、清淡、悠朴、隽永的格调。维意与抒情的统一,理想与现实的结合。在一种奇缓冲淡和圆润柔婉的氛围中,描写湘西世界,将湘西各种“生命”形式置于特有的“天时地理背景”中加以表现,独特的时空色调,浓郁的地域气息,清新的田园牧歌情调,在沈从文看来,所谓“生命的明悟”,“明白人生各种形式”,激发生命离开一个动物人生观”③,正是文学所要达至的最高境界,正是因为笔下文风自带清新淡雅,恬淡怡人间令人愉悦。

沈从文先生尽量保留着湘西口语的语言特色,直白如话的语言如涓涓细流,不断泉涌,倘徉其中而并无倦意。那样的水哺育着那样的人,那样的山保卫着那样的镇,水绿青山映衬着小镇中人的宏辉,沁人心脾的唯美境界,绝妙的湘西风情。行云若流水的一词一句,点滴渗入细微的日常生活俚语,湘音风情,携意着衍发的人性,如小路边一汪清润的河流,人情冷暖皆显于世,稚洁着无暇。

以民风显“国风”,来往回旋皆不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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