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环境正义运动

【生态文明关键词】之环境正义运动

环境正义运动，是指20世纪80年代，美国底层民众尤其是少数族商及低收入群体发

起的争取环境平等权益的运动。这次运动是在现代环保运动和民权运动的共同推动下进行

的，它促进了美国环保运动的深化和环境政策的调整，引发了全球范围的环境正义浪潮

(王向红，2007）。

环境正义运动的开展。沃伦抗议(Warren County Protest)是美国环境正义运动发展史

上的标志性事件，被认为是环境正义运动的开端。沃伦是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县，长

期被作为整个北卡罗来纳州有毒工业垃圾的倾倒和填埋点，而这个县的主要居民是非裔美

国人和低收入的白人。1982年9月15日，几百名黑人(包括非裔妇女、孩子)和少数白

人，在沃伦县的肖科（Shocco)镇，举行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他们组成人墙，阻止装载

有毒垃圾的卡车通行，被称为“沃伦抗议”。

沃伦抗议首次把环境问题与种族偏见和贫困联系在一起，引起了公众对环境公正问题

的广泛关注，在美国社会产生了强烈反响。一些关注少数民族社区问题的人士开始进行深

人调查，并披露了许多过去鲜为人知的资料和事实。l987年，美国联合基督教会种族正义

委员会(United Church of Christ Commision for Racial Justice)发表了一篇题为《有毒废弃物与

种族》的研究 告(王韬洋，2003），披露了在国家环境保护局和州环境保护机构所确定的有毒废物填埋点中，40%集中在少数民族聚集区。类似的调查结果表明：美国的环境政策

受到种族主义影响，少数民族和低收入阶层等弱势群体确实不公平地承受了工业污染的后

果（侯文蕙，2000）。

以弱势群体为主要力量的环境正义运动，带动了一大批争取环境正义的民间团体的出

现。他们除了组织和参与各种抗议活动外，还力图争取主流环保组织的同情和支持。主流

环保组织(Mainstream Environnental Organization)，是对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在美国环

保运动中起着主导作用的全国性非政府环境组织的总称，是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流行起

来的一个用语，用于区别较分散的、地区性的和基层的群众组织。1990年1月和3月，一

些环境正义运动基层组织的领导人给主流环保组织的领导人“十人组”(Group of Ten)分别

送去了两封信，这10个组织是：地球之友（FOE）、荒野学会(WS）、塞拉俱乐部(Siema

（NPCA)和环境政策中心（EPC）。20世纪80年代初，这10个组织的领导人针对里根政府

的反环境保护的倾向，曾组织到一起采取必要的对策和行动，长达10年。呼吁主流环保

组织与他们进行关于“环境危机及其对有色人种社区影响”的对话，并要求这10大组织聘

用有色人种职员和成为理事会成员。环境正义组织在这两封信中批评10大组织是白人中

产阶级的组织，并没有承担起对第三世界社区的义务，全然不顾他们的生存需要和文化

(侯文蕙，2000）。

迫于压力，主流环境组织不得不对环境正义者的批评有所回应。他们承认对少数民族

社区的关心不够，并力图在组织上、活动方案上做出相应的改进。例如，自然资源保卫协

会（NRDC)表示他们将会密切关注环境种族主义问题，并且立即聘用了一位长期从事反对

在贫困非商和拉丁裔美国人社区设置垃圾焚化炉运动的律师。许多主流环保组织都向基层

支部发出了备忘录，并指出在理事会中必须有少数民族候选人。全国野生动物联盟

（NWF)在这方面的表现尤其积极，特别为此设立了一个活动项目，奖励和表彰一些对“环

境正义”运动有突出贡献的人物，以唤起对环境正义的关注。1992年，全国野生动物联盟

的领导人声明，在他们的工作人员中，少数民族已占23%，另外还有4名少数民族理事。

然而，主流环保组织的这些努力并不能真正消除与环境正义者的分歧。实质上，二者

表达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环境观”。主流环保组织关注的是诸如野生动物、森林保护、荒

野、打猎等属于白人文化传统的事物，而环境正义者们更关心“生活”“工作”和“玩耍”的

地方，关注保证公众健康的条件，而不是远离社区的荒野和森林(侯文蕙，2000）。

1991年10月，“第一次全国有色人种环境领导峰会”(People of Color Environmental

Leadership Summit)在华盛顿召开，300多个代表团参加了会议，其中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基

层环保组织，有非裔、拉丁裔和亚裔及土著美国人，还有来自加拿大、中美、南美及马绍

尔群岛等地的代表。他们聚集在一起，目的是更突出有色人种环境保护组织的自主性和为

自己发言的权利。经过激烈辩论，代表们达成协议，一致同意用17条“环境正义原则”（王

向红，2007）来作为他们行动的宗旨，并正式宣告了“环境正义”者们与主流环境保护主义

者们不同的立场。

环境正义者不仅把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联系起来，而且使它与社会政治交织在了一起。它显然不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环境保护主义所奉行的“其目的是把我们周围的出

界、干百万植物和动物种属——包括人类在内—从我们的技术、人口以及个人欲望中掘

救出来”的路线和观点（唐纳德·沃斯特，1993）。当环境保护主义者们呼吁保护濒临危险

的物种，如鲸和猫头鹰时，环境正义者们却说：“非商美国人不关心濒临危险的物种，因

为我们才是濒临危险的物种。”(艾琳·M·麦克高蒂，1997；侯文蕙，2000）

1982年，本杰明·查维斯（Ben Chavis)提出了“环境种族主义”(Environmental Ra-

cism)，意指环境政策、法律、法规在制定和执行过程中存在种族歧视。环境种族主义将

环保运动与民权运动结合起来，成为环境正义运动过程中强有力的舆论和动员工具。

环境正义运动的影响。根植于美国特殊的种族、政治关系与历史文化背景的环境正义

运动，是美国现代环境保护运动上的精彩篇章，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环境正义运动不

仅仅是环境保护运动内部的冲突，它反映了美国社会下层，尤其是有色人种社区的切身要

求，说萌环境问题不是特有的阶级和族群的问题，而是全社会共同关注的问题；其所要求

解决的环境公正问题从根本上说是社会正义问题，环境危机即是社会危机。

环境正义运动促使主流环保组织开始关注环境正义的重要性，同时推动了美国各级政

府机构在制定环境政策和环境法规方面朝着更加公正的方向发展。环境正义运动有效减少

了美国有害化学物质的生产和排放，也迫使一些排污企业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1992年，

美国国家环保局设立了维护环境正义的专门机构——环境正义办公室，其职责是谋求各社

区在环境质量上的平等。1994年又设立了环境正义华盛顿办公室。

随着环境正义运动的发展，环境正义组织的数量也明显增加，关注范围不断延伸，社

会影响越来越大，引发了全球范围的环境正义浪潮。以四大公害案件为代表的日本环境正

义运动就是公众因为公害事件而对政府产生不满，迫使日本政府效仿美国，制定了公众在

环境管理中的参与机制(程翔，2009)。此外，第三世界也展开了争取平等权利的穷人环保

运动。印度生态主义者拉玛昌德拉·古哈在1994年发表的《激进的美国环境保护主义和荒

野保护—来自第三世界的评论》一文中表达了贫穷国家和地区要求实现环境正义的呼声。

此外，国际社会也为维护环境正义采取了一系列联合行动(王向红，2007)。

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环境污染问题的凸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环境正义问

题。这突出体现在实践和理论这两个方面。许多地方的民众开始为保护自己的居住地而发

出自己的呼声，如抗议PX工程项目；许多学者开始重视环境正义的理论研究，且有了较

多的研究成果。

环境正义运动在推动了美国环保运动向纵深发展的同时，也使得当代环境伦理发生了

转向。随着对环境正义理论思考的深入，诸如形式环境正义、程序环境正义、实质环境正

义、代内环境正义、代际环境正义等术语不断被提出，以至于有人认为：不仅应该在人类

社会内部追求环境正义，在人类与动物之间也应追求“生态正义”，因为生物和物种也是权

利主体。这意味着正义观与世界观已经发生了变化(严耕和杨志华，2009），环境正义正走

向生态正义。

环境正义运动，是指20世纪80年代，美国底层民众尤其是少数族商及低收入群体发

起的争取环境平等权益的运动。这次运动是在现代环保运动和民权运动的共同推动下进行

的，它促进了美国环保运动的深化和环境政策的调整，引发了全球范围的环境正义浪潮

(王向红，2007）。

环境正义运动的开展。沃伦抗议(Warren County Protest)是美国环境正义运动发展史

上的标志性事件，被认为是环境正义运动的开端。沃伦是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县，长

期被作为整个北卡罗来纳州有毒工业垃圾的倾倒和填埋点，而这个县的主要居民是非裔美

国人和低收入的白人。1982年9月15日，几百名黑人(包括非裔妇女、孩子)和少数白

人，在沃伦县的肖科（Shocco)镇，举行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他们组成人墙，阻止装载

有毒垃圾的卡车通行，被称为“沃伦抗议”。

沃伦抗议首次把环境问题与种族偏见和贫困联系在一起，引起了公众对环境公正问题

的广泛关注，在美国社会产生了强烈反响。一些关注少数民族社区问题的人士开始进行深

人调查，并披露了许多过去鲜为人知的资料和事实。l987年，美国联合基督教会种族正义

委员会(United Church of Christ Commision for Racial Justice)发表了一篇题为《有毒废弃物与

种族》的研究 告(王韬洋，2003），披露了在国家环境保护局和州环境保护机构所确定的有毒废物填埋点中，40%集中在少数民族聚集区。类似的调查结果表明：美国的环境政策

受到种族主义影响，少数民族和低收入阶层等弱势群体确实不公平地承受了工业污染的后

果（侯文蕙，2000）。

以弱势群体为主要力量的环境正义运动，带动了一大批争取环境正义的民间团体的出

现。他们除了组织和参与各种抗议活动外，还力图争取主流环保组织的同情和支持。主流

环保组织(Mainstream Environnental Organization)，是对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在美国环

保运动中起着主导作用的全国性非政府环境组织的总称，是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流行起

来的一个用语，用于区别较分散的、地区性的和基层的群众组织。1990年1月和3月，一

些环境正义运动基层组织的领导人给主流环保组织的领导人“十人组”(Group of Ten)分别

送去了两封信，这10个组织是：地球之友（FOE）、荒野学会(WS）、塞拉俱乐部(Siema

（NPCA)和环境政策中心（EPC）。20世纪80年代初，这10个组织的领导人针对里根政府

的反环境保护的倾向，曾组织到一起采取必要的对策和行动，长达10年。呼吁主流环保

组织与他们进行关于“环境危机及其对有色人种社区影响”的对话，并要求这10大组织聘

用有色人种职员和成为理事会成员。环境正义组织在这两封信中批评10大组织是白人中

产阶级的组织，并没有承担起对第三世界社区的义务，全然不顾他们的生存需要和文化

(侯文蕙，2000）。

迫于压力，主流环境组织不得不对环境正义者的批评有所回应。他们承认对少数民族

社区的关心不够，并力图在组织上、活动方案上做出相应的改进。例如，自然资源保卫协

会（NRDC)表示他们将会密切关注环境种族主义问题，并且立即聘用了一位长期从事反对

在贫困非商和拉丁裔美国人社区设置垃圾焚化炉运动的律师。许多主流环保组织都向基层

支部发出了备忘录，并指出在理事会中必须有少数民族候选人。全国野生动物联盟

（NWF)在这方面的表现尤其积极，特别为此设立了一个活动项目，奖励和表彰一些对“环

境正义”运动有突出贡献的人物，以唤起对环境正义的关注。1992年，全国野生动物联盟

的领导人声明，在他们的工作人员中，少数民族已占23%，另外还有4名少数民族理事。

然而，主流环保组织的这些努力并不能真正消除与环境正义者的分歧。实质上，二者

表达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环境观”。主流环保组织关注的是诸如野生动物、森林保护、荒

野、打猎等属于白人文化传统的事物，而环境正义者们更关心“生活”“工作”和“玩耍”的

地方，关注保证公众健康的条件，而不是远离社区的荒野和森林(侯文蕙，2000）。

1991年10月，“第一次全国有色人种环境领导峰会”(People of Color Environmental

Leadership Summit)在华盛顿召开，300多个代表团参加了会议，其中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基

层环保组织，有非裔、拉丁裔和亚裔及土著美国人，还有来自加拿大、中美、南美及马绍

尔群岛等地的代表。他们聚集在一起，目的是更突出有色人种环境保护组织的自主性和为

自己发言的权利。经过激烈辩论，代表们达成协议，一致同意用17条“环境正义原则”（王

向红，2007）来作为他们行动的宗旨，并正式宣告了“环境正义”者们与主流环境保护主义

者们不同的立场。

环境正义者不仅把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联系起来，而且使它与社会政治交织在了一起。它显然不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环境保护主义所奉行的“其目的是把我们周围的出

界、干百万植物和动物种属——包括人类在内—从我们的技术、人口以及个人欲望中掘

救出来”的路线和观点（唐纳德·沃斯特，1993）。当环境保护主义者们呼吁保护濒临危险

的物种，如鲸和猫头鹰时，环境正义者们却说：“非商美国人不关心濒临危险的物种，因

为我们才是濒临危险的物种。”(艾琳·M·麦克高蒂，1997；侯文蕙，2000）

1982年，本杰明·查维斯（Ben Chavis)提出了“环境种族主义”(Environmental Ra-

cism)，意指环境政策、法律、法规在制定和执行过程中存在种族歧视。环境种族主义将

环保运动与民权运动结合起来，成为环境正义运动过程中强有力的舆论和动员工具。

环境正义运动的影响。根植于美国特殊的种族、政治关系与历史文化背景的环境正义

运动，是美国现代环境保护运动上的精彩篇章，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环境正义运动不

仅仅是环境保护运动内部的冲突，它反映了美国社会下层，尤其是有色人种社区的切身要

求，说萌环境问题不是特有的阶级和族群的问题，而是全社会共同关注的问题；其所要求

解决的环境公正问题从根本上说是社会正义问题，环境危机即是社会危机。

环境正义运动促使主流环保组织开始关注环境正义的重要性，同时推动了美国各级政

府机构在制定环境政策和环境法规方面朝着更加公正的方向发展。环境正义运动有效减少

了美国有害化学物质的生产和排放，也迫使一些排污企业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1992年，

美国国家环保局设立了维护环境正义的专门机构——环境正义办公室，其职责是谋求各社

区在环境质量上的平等。1994年又设立了环境正义华盛顿办公室。

随着环境正义运动的发展，环境正义组织的数量也明显增加，关注范围不断延伸，社

会影响越来越大，引发了全球范围的环境正义浪潮。以四大公害案件为代表的日本环境正

义运动就是公众因为公害事件而对政府产生不满，迫使日本政府效仿美国，制定了公众在

环境管理中的参与机制(程翔，2009)。此外，第三世界也展开了争取平等权利的穷人环保

运动。印度生态主义者拉玛昌德拉·古哈在1994年发表的《激进的美国环境保护主义和荒

野保护—来自第三世界的评论》一文中表达了贫穷国家和地区要求实现环境正义的呼声。

此外，国际社会也为维护环境正义采取了一系列联合行动(王向红，2007)。

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环境污染问题的凸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环境正义问

题。这突出体现在实践和理论这两个方面。许多地方的民众开始为保护自己的居住地而发

出自己的呼声，如抗议PX工程项目；许多学者开始重视环境正义的理论研究，且有了较

多的研究成果。

环境正义运动在推动了美国环保运动向纵深发展的同时，也使得当代环境伦理发生了

转向。随着对环境正义理论思考的深入，诸如形式环境正义、程序环境正义、实质环境正

义、代内环境正义、代际环境正义等术语不断被提出，以至于有人认为：不仅应该在人类

社会内部追求环境正义，在人类与动物之间也应追求“生态正义”，因为生物和物种也是权

利主体。这意味着正义观与世界观已经发生了变化(严耕和杨志华，2009），环境正义正走

向生态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