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洁瑛逝世:东方阁楼上的疯女人香消玉殒

『思想界』栏目是界面文化每周一推送的固定栏目,我们会选择上一周被热议的1至2个文化/思想话题,为大家展现聚焦于此的种种争论与观点冲突。本周的『思想界』,我们关注两位香港名人的离世,他们分别是知名武侠小说家金庸和女艺人蓝洁瑛。

蓝洁瑛逝世:东方阁楼上的疯女人香消玉殒

据香港媒体 道,艺人蓝洁瑛于11月3日凌晨被发现“倒毙”于赤柱马坑邨住所,享年55岁。消息称,11月3日凌晨,香港警方接到一雷姓女子 案后赶往蓝洁瑛位于马坑邨良马楼的公寓,破门而入后发现蓝洁瑛已经死亡。蓝洁瑛出生于1963年4月27日,1983年考入香港无线电视台(TVB)第12期艺员培训班,与她同期的还有刘嘉玲、吴君如、刘青云、曾华倩等知名艺人。蓝洁瑛天生丽质,有“靓绝五台山”之称,曾主演过《家有娇妻》《大时代》等多部热门剧集,后因出演《大话西游》中的蜘蛛精“春十三娘”一角为内地观众所熟知。

今年1月,卓伟曝出了上世纪90年代曾性侵过蓝洁瑛的两位圈内大佬的真实身份,消息源来自2013年《壹周刊》对蓝洁瑛的视频采访。在视频中,蓝洁瑛亲口承认,她曾先后被两位“影坛大哥”强奸,其中一位已经离世,另一位则是趁她去新加坡探班时,借酒醉潜入她的房间对她施暴,她曾在新加坡就医并服用事后避孕药。2013年,《壹周刊》曾公布过这一视频的消音版本,引发了许多猜测,而卓伟在今年1月曝出,这两位“影坛大哥”,一位是因心脏病去世的邓光荣,另一位是曾志伟。

文章指出,香港娱乐圈多年来不断曝出的性侵丑闻,正是建立在男性占绝对主导、江湖辈分分明的生态之上,其中还夹杂着各路黑钱、热钱暗流涌动,女艺人很容易被明码标价,成为权色交易、钱色交易的牺牲品。而如今,巅峰不再、权力瓦解,在香港艺人纷纷北上“揾食”(找饭碗)的新形势下,那些曾经被压抑的声音,才得以被人们听到。每过几十年,金字塔尖总会换一批新人,如何制衡权力顶端的人,才是问题的关键。

香港舆论尤其热衷于那些从原有高阶层跌落折堕的“疯女人”故事,不仅因为这能够满足世人猎奇的心态,还能在最大程度上起到警示作用——在这个国际自由贸易港,这个顶级消费社会,贫穷是可耻的,阶级坠落更是不可饶恕的。香港直到1971年才废除“一夫多妻制”,而男尊女卑、妻妾成群的幽灵却从未真正从港岛上空离开,与外在的自由和开放相比,香港人似乎一直生活在一种接近岭南前现代农业社会的保守婚恋观和两性观中——金钱打造秩序、父权笼罩一切,崇拜异性恋的一夫多妻,宽容性交易和剥削,公开羞辱、践踏甚至惩罚穷人、“疯女人”、“不听话的女人”。

香港作家廖伟棠为“腾讯·大家”撰写的评论则认为,蓝洁瑛的死折射出了香港社会“大义无能、小义戚戚”的现状。他在文中指出,蓝洁瑛在2013年就已经坦然讲述了自己遭到性侵的时间、地点、人物等关键信息,三年后,反性骚扰的运动席卷全球,却不见有哪个公益团体去声援蓝洁瑛、为其争取公义。知道蓝洁瑛去世,大多数人还是抱着“江湖事、江湖了”的心态,而这正是香港娱乐业、八卦媒体一直给公众洗脑植入的潜规则。

与蓝洁瑛同时代的其他女性也并非没有遭受过类似的不公待遇。梅艳芳刚走红时,就有媒体造谣她吸毒、援交,她只能咬牙强忍;而在刘嘉玲裸照被八卦媒体泄露事件中,引臂一呼带领娱乐圈上街抗议的那位大佬,今天被指是蓝洁瑛悲剧的制造者之一,可见弱者所得的正义始终被控制在不义的力量之中。

另一方面,在蓝洁瑛去世前几年,始终有一些普通人,本着戚戚之心给予她一些人间应有的温暖。如果说香港有侠义江湖,或许只存在于那些师奶、引车卖浆之徒的细微贴心之举中。虽说八卦世俗的“基本盘”是由他们构成,但最后救赎般去以小义修补大义的,也是他们。

络金学、作品翻译、国族叙事:你可能不知道的金庸

当代知名武侠小说家金庸于10月30日在香港逝世,享年94岁。相关纪念文章纷纷涌现,本期思想界从中选取了几篇,从金庸与互联 、金庸作品翻译以及金庸小说中的国族叙事三个角度,试图梳理金庸武侠世界中不太为人所知的一些面向。

方舟子指出,金庸的小说是最早一批被上传到 络的中文作品,最早从事这项工作的是一位叫做“诸葛不亮”的 友,他买到了一本盗版的《天龙八部》,缺了十几页,于是借了一本完整版的,将这十几页的内容输入电脑,权当打字练习。1993年5月,他将这十几页贴到了ACT讨论组(注:“Alt.Chinese.Text”,“另类·中文·文本”,是第一个中文互联 络,1993-1996年间是海外中国留学生最重要的交流社区)。差不多同时,一位台湾 友也将《倚天屠龙记》的第一回贴到了ACT,这就是金庸作品电子化的滥觞。

截止到1997年底,已有一半以上的金庸作品被贴到 上,同时,三联书店版的36册《金庸作品集》被国内的一家公司刻成光盘出售,这套金庸全集迅速在 上传播开来,各个中文电子文库都有收录,也出现了不少以“金庸全集”命名的站点。

方舟子还在文中回顾了 络金学的三次高潮和主要阵地。1993年11月, 络作家图雅发起倡议,希望金庸可以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将 络金学推向了第一个高潮。方舟子也是这一事件的参与者之一,他帮忙润色了倡议书,并寄给了《明 》。方舟子在文中回忆道,当时他们并非不了解诺贝尔奖的评奖规则和流程,之所以这么做,一则是为了给 友添个乐子、多个话题,二则是为当时在正统文坛不受重视的金庸镇臂高呼一声。1997年金庸全部作品上 ,也催生了众多以刊载、讨论金庸作品为主题的 站和论坛, 络金学迎来第二次高潮。1999年底,王朔发表《我看金庸》一文,批评了金庸的作品,在 络上掀起轩然大波,众多“金迷”在 上撰文驳斥王朔,论战持续了数月,也产生了许多高质量的文章,成为 络金学的第三次高潮。

在方舟子看来, 络金学呈现出的最大特色就是多样化,有较为正式、严肃的评论文章,也有相对私人性质的自述和随感;有对金庸小说中的人物、门派、地点、武功、兵器、菜谱等进行的“考据”,也有借用金庸小说评论、讽喻现实的寓言小品。方舟子指出,从正统文学评论的角度来看, 络金学并无太大价值,它虽然多元,然而无序;虽然有趣,但是无聊。所谓的“ 络金学”,本来就是一种带有讽刺“红学”成分的戏谑叫法。无序和游戏性正是互联 的特征,学术界大可不必,也不可能去规范、引导 络金学,但其中有启发性的东西仍然值得关注和发掘。

首先是人物的名字,译者Anna Holmwood(中文名郝玉青)采取了相对灵活的翻译策略,蒙古人名大多采取音译,而汉族人名则为音译和意译混杂,意译为主。例如成吉思汗铁木真是“The Great Khan Temujin”,铁木真的小儿子拖雷是“Tolui”,小女儿华筝是“Khojin”。而汉族人名中,杨铁心是“Ironheart Yang”,郭啸天是“Skyfury Guo”,段天德是“Justice Duan”,梅超风是“Cyclone Mei”,等等。施东来认为,这些意译名字虽然不能完全再现汉字拼贴所产生的语感,但至少比完全使用拼音要高明许多,也能向英文读者传递出金庸取名的一些深意。

其次,在涉及到大段的打斗场景时,Anna采用的多是分段、精简或者省略的策略。英译本为了增加故事的戏剧性和可读性,常常会将较长的中文段落拆分开来。如此拆分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金庸的中文颇具文言色彩,经常可以用很少的字数白描出一连串的动作和情节,但翻译成现代英语往往就会显得十分冗长。但这样的精简译法也有其弊端,金庸在描写武打场面时喜欢使用四字词语,或者通过“如”、“似”等词构成比喻,这些词块的运用让原文充满节奏感,也是武侠小说的“中国风”精髓所在,这一部分在英文译文中就很难完全得到重现。

但在施东来看来,这点小小的不足瑕不掩瑜,《射雕英雄传》第一卷的英译本是一次成功的跨文化翻译实践,对于想要将其打造为新兴畅销读物的商业出版社而言,这也是一种明智的策略。施东来指出,好的翻译总需要不断地在“民族性”、“文学性”和“世界性”、“可读性”之间寻找平衡。《射雕英雄传》英译本的面世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其体现了金庸在华语文坛的地位及其作品对中国文化的深远影响,更因为它是当今世界华语文学英译市场发展趋势的体现,并且有可能实现新的突破。

尤其是到了《鹿鼎记》这一充满多义性话语的“反武侠小说”中,国族冲突更显得扑朔迷离,韦小宝是一个在多种权力、多种价值观之间周旋的人物,而反清复明的政治主张也因康熙皇帝的英明廉政而变得更加复杂。一方面,异族统治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政治上可以被接受的事实,而另一方面金庸仍旧不忘书写汉族群侠武功和文化的胜利。除此之外,汉族本位思想也体现在金庸小说中反复书写的汉族侠客与异邦女子之间的爱情故事中,例如小昭宁愿做张无忌的侍女也不愿意成为波斯的女王就充分暴露了金庸的汉族男性中心主义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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