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迄今发掘最大的墓地，耗时整整10年，墓中发现颠覆对秦朝的认知

中国最神秘的四个陵墓，一个找不到的成吉思汗陵，一个挖不开的唐乾陵，一个不敢挖的秦始皇陵，一个挖了十年秦公一号大墓。我们对秦朝的了解大多局限于史料记载，或者就是秦始皇兵马俑，但是这个庞大帝国究竟从何而来，他们的先祖究竟是谁，秦始皇陵埋藏的又是秦朝的什么秘密？下面要说的这一座秦朝大墓，可能会颠覆你对秦朝的认知。

半个世纪前在陕西宝鸡市凤翔县一个叫南指挥村的地方，有一块奇奇怪怪的荒地，一年四季不管降雨量多少，那里的庄稼都长不好，当地的人们对此事也习以为常，没人去在乎这件事。时间到了1976年，村民靳思治来到了这块荒地，他想挖土修补自家的院墙，靳思治却挖到了一些奇硬无比的石头。对这块奇怪土地司空见惯的靳思治突然想起县里这几天来的一个考古队，整天在附近钻探分辨土质，不知道这片荒地是不是考古队员的目标。陕西省考古研究所派出的考古队来到了宝鸡市凤翔县，他们踏遍了山脉附近的角落，为的就是寻找秦帝国先祖的踪迹。凤翔县古城雍城公元前677年迁都迁到此处，雍城作为秦都的时间长达294年，包括秦帝国的三个皇帝在内。秦国历史上共有33位国君，其中19位就葬在这里。公元前383年亲人将都城继续东迁，雍城才结束了这段辉煌历史。

这19位帝王的陵墓到底在凤翔县的哪处呢？史料记载“秦宁公藏西山大麓，故号秦陵山也”，这里的陵山就是现在凤翔县的灵山，然而考古队在这里忙活了一年多却没有任何收获。在一筹莫展之时，靳思治找上门来，随后考古队员来到了现场，在现场发现了五花夯土。很明显，在多年前这里有人为动过的痕迹。五花夯土的发现让考古队员很是兴奋，但是接下来的他们又陷入了困惑之中。虽然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古代遗存，但是40米高的夯土断面让人难以理解，范围如此大的夯土墓葬从未见过，这里会不会是一座地下城市而不是一座墓葬？韩伟队长带领大家开始实地勘察，初步勘察竟发现这块神秘的土地竟然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让人惊叹的不只是面积，还有接下来的发现。因此发现，也推翻了地下城市的猜测，那就是钻探的深度24.5米。有此深度，韩伟确认这是一座大型的墓葬，古代城市不可能埋在这么深的地下，那么究竟是谁的墓葬能有如此规模？钻探发现的青膏泥、木炭、椁木、朱砂等，再加上特殊的地理位置，韩伟推断这可能是一处秦公大墓。这个墓南北有42.5米，东西有300米，以前发现的墓最多才四五米，如此大的墓让人难以置信。由于规模过于庞大，用时几个月大墓的形制才被考古队摸清，这是一个有两条斜坡和一个长方形墓室的超级大墓，主体分为三层。苦苦寻觅一年的秦公大墓终于有了真容，这座墓被称为秦宫一号大墓。

1976年12月，经过国家批准，中国考古史上最大的挖掘行动开始了。刚开始挖掘两米，考古人员就发现了200多个盗洞，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如此多的盗洞，在我国历史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但是考古队员坚信，如此大墓仅凭古人的盗墓技术，应该还会留下很多珍贵的信息。根据以往经验，墓主人的身份都能从出土的青铜器铭文中找到信息，考古队员也将希望寄予此处，但是接下来的发现使得这个大墓变得更加神秘。在二层台的位置，考古人员清理出了20具人骨遗骸，甚至有些是身首异处，考古人员推断这应该是一种祭祀坑。如果说如此的祭祀坑让人震撼，紧接着在三层台的泥土中陆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箱子或匣子状的棺具就更加让大家紧张了。这些尸骸的主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被埋葬在这里？虽然与二层台上的尸骸有所不同，但会不会也是被强迫殉葬的呢？种种疑问激励着考古人员继续向下挖掘。泥土被清理干净后，考古人员终于完整地目睹了这座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最大的墓葬。占地面积足足有5000多平方米，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墓成倒金字塔形状，长300米，宽42.5米，深24米，这个“中”字形大墓是殷代天子陵墓的40多倍。在墓室最深处的三层台基上，中间是庞大的主棺室，旁边有副椁室。除此之外，还密布着不同形式的葬具。打开葬具后人们发现，这里的尸骸骨架基本完整，显然是安详死去的。

难道他们是自愿殉葬的吗？经过检测他们的头发发现了高浓度的汞和砷元素。砷就是砒霜的主要成分，由此可见这些人是被下毒致死的。事后统计，大墓中较为豪华的箱殉有72具，集中分布于紧邻椁市的中心地带。木箱大而宽厚，殉人被绳索捆绑成蜷曲的姿势装入箱中，他们可能是身份较高的姬妾近臣等人。匣殉共94具，分布在靠近墓室四壁的外围，他们的身份可能是奴隶，因为装他们的木匣要小很多，而且材料的质地也很差。还有此前发现的祭祀坑中的20具人骨，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呢？因尸骸带来的一系列疑问都指向了古代一种恐怖的丧葬制度——人殉，至殷商开始至秦以后都有存在，其中最为惨烈的就是人牲口，而人牲最主要出现的时代则是先秦。神秘墓葬中最先发现的20具尸骨就是人殉，其身份可能是战俘或者身份更低的奴隶，大墓封埋时被现场砍杀用于祭祀。据史料记载殉人最多的秦国国君是秦穆公，这个大墓的主人会不会就是他呢？为大墓中殉人的总数有186具，比史料记载的秦穆公殉葬者177人的数字还要多。考古队员无意间竟然刷新了记录，就冲这一点，也一定要解开墓主人的身份之谜。

由于大墓挖掘涉及的土方量庞大，又不能使用大型机型，队员们用了十年的时间，创下了考古界之最。尽管如此，墓底的主棺室仍然未被打开，考古队员们最想知道的大墓主人身份即将揭晓。在揭晓过程中，考古队员发现在椁室的周围填有厚厚的木炭保护层，最厚处有3.3米，木炭的外层是2.3米厚的清膏泥，木炭和清膏泥是棺椁防潮和防腐的重要材料。椁室被保护得如此周到，更引起考古人员的好奇，将木炭和清膏泥清理后露出一个椁室。椁室长14.4米，宽5.6米，高5.6米，面积约90平方米。

紧靠主棺室西南还有一个副椁室，长7米，宽4米，高2.6米。椁室由四方木构成,木头两端还有榫头伸出，凑成长方形的，如同柜子一般的形制。面对如此椁室，考古人员感到十分茫然，这种椁室还是第一次看见。考古人员查阅史料发现了有关记载，这种东西名为黄肠题凑，这是一种周朝天子的丧葬规范。虽然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随之而来的更多的是疑问。按照周礼作为诸侯国的秦，即便是国君也无权享有这样的丧葬规范，难道墓葬的主人并不是秦国的国君吗？如果不是国军，那又是什么人？一切疑问只有在开棺之后才有答案，但是当棺材揭开后出现了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一幕。二十多处盗洞，棺材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有关墓主人身份信息的文物器具极少，只发现了一些遗骸，好在经过不懈的发掘，还是发现了一些金、铁、陶、玉器、纺织品、石器等3500余件文物出土。

秦公一号大墓共出土金器100余件，此外还有大量的玉器，还出土了很多铁制农具，包括铁叉、铁铲等等。过去普遍认为铁制工具只有在汉代才大规模使用，而这个先秦墓葬中出土的铸铁铲等铁制工具将中国的已知使用铁器的时代提前了数百年。其中还有一些精美的陶器，展现了秦制陶业辉煌的艺术成就。在主棺棺顶，考古人员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玉石残片，拼凑出一双长约一尺的玉石鞋底，其东西向放置，底下是一片鲜红的朱砂，这双石鞋又有什么来历呢？据专家分析，它竟然是一种符节玉器。所谓符节就是古代派遣使者或者调兵时用作凭证的东西，象征着征伐异国，保卫疆域的权利。由此可以认定，他们的主人必定是秦国国君无疑，至此一号大墓被正式命名为秦公一号大墓，但是墓主人究竟是哪一位国君无法辨认。然而事态的转机突然出现了，在劫后余生的文物中考古队员找到了34件石磬，另外还有100多块石磬残片，其中17块上刻有文字。当把产品拼接出来后，石磬上的文字也清晰了，上面的铭文记录了一个重要事件：秦景公即位行冠礼亲政，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现场各种乐器演奏气氛欢快而又热烈，参加宴会的周天子分外高兴，他认为由他认可的秦景公继承秦共公和秦桓公的事业。正因为石磬上的铭文记录了秦景公继承君位的合法性，才会被秦景公如此的重视，以至于死后要将这套珍贵的石磬一同殉葬。

这个大墓的主人身份之谜，历经十年之久终于被破解，确定身份后，又有了新的疑问产生了。尽管当时秦国国力强盛，秦军囊括四海，取周天子而代之的野心在历史中也不绝于耳，但秦景公为何会在迁都咸阳之前就敢于在墓葬中使用周天子才能享有的黄肠题凑葬仪，难道他不怕僭越的罪名吗？如此看来，及至后来秦公称王秦始皇统一六国，更不仅仅是时势使然，早在都雍城时代，秦国君主就已经把这种雄霸天下的野心隐藏在了黄土之下。然而，这套僭越礼制的椁具究竟是秦景公为了在此后一尝所愿，还是用以激励参加葬礼的后代奋起争雄，只能作为一个历史之谜留给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