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是中国最古老的又最危险的职业,能够追溯到公元前七千多年前。随着割漆人日渐减少,生漆价格居高不下,一斤涨到数百元,手艺纯熟的割漆人,一天收入可达2000左右。
彭成武先生,曾经是割漆族的成员之一,是天然生漆行业创业者、老漆工,割漆十五年,四十余年经营生漆生意。有幸采访到他,一起去揭秘一个老割漆人的故事。
采漆必须搭架子爬上去
生死权,自己只有一半
1972年,鹏成武刚好19岁,鉴于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不能像一些孩子一样可以外出打工,于是彭成武只能像祖辈一样,深入深山割漆,割漆在当时当地是一种多数人所从事的工作,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割漆族”。
割漆不简单,它是一项技术活,需要长久的实践经验。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彭成武必须跟着经验丰富的师傅行走,学习如何寻找、辨别漆树,如何搭架、割漆等技能,学习如何在危机重重的原始森林里存活下来。
图片来自 络,非受访者本人,采漆人饮食很随意
进山之后,生死权一半交付给森林,一半拿捏在自己手中。在森林内搭建一个简陋的茅屋,一床旧被子、一口铁锅便是彭成武生活的全部。割漆途中毒蛇、野猪等动物是时常会遇到的,若遇上一群野猪,躲闪慢者就会被狂奔来的野猪冲撞,虽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断肢残臂是很容易的事。相对于野猪,毒蛇则令人胆寒多了,它们往往潜伏在草丛中,若不采用“打草惊蛇”的办法,就只能客死他乡。每当累了的时候,彭成武就用火在地上烧出一片空地,用两根木棍搭着就躺下休息一小会。渴了,就直接饮用沟壑里的水,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这水是否能下肚。
百里、千刀、一斤漆!
虽然割漆被大家公认为苦差事,但彭成武这一干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如一日,春末秋初之际,每日地球初醒、晨雾朦胧时,彭成武背上小竹篓,带上瓦片式的钢片、砍刀和藤绳等家伙进入山林。山林里杂树丛生,为了寻找漆树,彭成武不得不用手中的砍刀劈出一条路来,从砍树开始,他便练就了一身“好脚工”。
但是最难的不是砍树,而是如何寻找到漆树,“百里、千刀、一斤漆”,“从这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这个沟到那个沟”彭成武记忆犹新,可见割天然生漆的艰难!每天来回几十公里,像是每天一场马拉松,但这场马拉松没有油面光滑的跑道,而是崎岖艰险无路的原始森林。
这就是漆树
寻找漆树犹比“大海捞针”。想要快速找到漆树对于割漆数十年的行家而言也非易事,在2、3月份时,漆树才刚开始发芽,割漆工必须对树的丫枝、皮等仔细的辨别才能识别出漆树,否则就会错失良机。为了寻找漆树,“跨地界”是很寻常的事,彭成武常在陕西、山西、甘肃、贵州、湖南和湖北等地方穿行。
漆毒猛于虎
对于初学者来说,割漆最危险的是漆毒。
在割漆时,若不小心沾上了生漆就会浸染上漆毒,轻则十多天内浑身瘙痒难忍,重则皮肤溃烂化脓,甚至是中毒而死。有的割漆工则会出现过敏现象,他们唯一能选择的办法就只有与生漆长期接触,来“治疗”过敏。
割漆人的手上会沾满生漆,洗也洗不掉,只能等肉皮新陈代谢掉下来
遇上阴雨连绵的天气最让彭成武苦恼,他只能呆在茅棚里。柴禾也被淋得湿漉漉的,根本没办法做饭,若下雨时间较长,彭成武还得忍受饥饿之苦。另外,夏季暴雨频发,经常出现山洪、泥石流等,仍然冒着大雨出去割漆,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割漆时间集中在夏季,割漆人往往春末进入山林开始寻找漆树,初秋时背上收获回家。夏初“开刀”,夏末“收刀”,三个月时间里,彭成武一般只能采到200斤左右。
为拯救生漆,曾向温总理谏言
1982年后,生漆退出计划管理范围,市场逐步放开。这给大多商人带来更多良机的同时也让漆树遭到了劫难。国内外化学合成涂料的发展,相继取代了生漆的应用。由于经济利益的驱使,生漆掺假无孔不入,严重损害了生漆质量和信誉。漆价高昂又导致漆农大肆掠夺生漆资源,”多了砍、少了赶”,割狠心漆。加之1997年中西部地区的大旱,使漆树频频枯死,生态环境随之恶化。市场经济体制下多种因素的冲击,使生漆资源遭到破坏,不少产区供销合作社系统原主管企业和基层无人指导生产,经营量急剧下降,甚至放弃。一些漆器工厂已经转向,生漆科研陷入困境,人才流失并出现断层。
随着大量生漆经营者的退出等因素,生漆这个名字逐渐退出人们的记忆,但在彭成武这里,生漆不但没有退出记忆,他反倒为生漆奋不顾身。
2001年,彭成武回到四川,带动一家人收购生漆。经营生漆直至今日,彭成武依旧深爱着生漆。问及在生漆没有诱人的利润的情况下缘何对生漆的热情依旧时,彭成武说:“我想的是如何将生漆传承下去,将它的环保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知晓它,不然太可惜了”。彭成武甚至认为,生漆应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开办一个国际性的关于生漆的研讨会,让全世界都参与到生漆发展中来。
2004年,彭成武开始撰写关于生漆加工工艺等相关论文,发表于各大 站上。并于2012年3月向温家宝总理提出发展生漆工作建议。“植树造漆,造福于民。滴滴雨露汇江海;人人动手把树栽。要得生态更美好,种树造漆富世代。”工作建议中写到。彭成武自身长期以来也参与到关于生漆研究中,希望通过生漆基因变异能提高生漆的产量,以满足市场需求。
2007年,彭成武的公司建立了专门的营销中心,在各地设直销处和代理商。彭成武介绍到,他的公司没聘用专职业务员,靠的只是客户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我们靠的是信誉和产品本身的质量”。
哈哈,这是被访者,生漆行业从事40年了,很可爱的小老头
编后语:
天然生漆又名国漆、生漆、土漆、木漆、大漆。天然生漆是我国的土特产之一,来自于原始森林和自然漆树科类中,天然生漆是用人工从漆树割取的天然漆树液。素有我国‘三大宝’(树割漆、灿吐丝、蜂做蜜)誉名。生漆具有防腐蚀、耐强酸、耐强碱、防潮绝缘、耐高温、耐土抗性等。天然生漆也是世界公认“涂料之王”的美名。
天然生漆做的餐具
生漆工艺品
生漆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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