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新晋农场主的治愈生活,以自然生态为己任

他们曾经是

花店老板、旅行体验师、平面设计师,

却在人生的重要阶段,选择成为一名农场主

走入城市郊区的田地,亦或远离都市的县区,

真正去脚踩大地,除草摘果

在这个过程中,苦乐掺半却精神富足,

一起和DECO走进属于当代的真实农场主生活。

你是否也尝试过在家种植蔬菜和水果?又是否幻想拥有一块地,回归乡野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农场热”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无论是去农场亲近自然,购买农场的蔬果,或是干脆自己开一个农场,有一群人正在以这样的方式,试图过上自己的理想生活。在他们看来,成为农场主,不仅在践行一种可持续理念,也肩负着一种疗愈人类“自然缺失症”的使命。

有了倩倩的悉心照料,花店在小区内制造着一股暖流:为了让赶晚班机的客人能买到一束百合,她为此开店至零点;和男友闹矛盾的客人会在半夜提着红酒来店里,与她互诉衷肠;每周她带着儿子送花时,邻居们都会准备好孩子爱吃的零食……在这一过程中,她结识了后来共同创办西餐厅的朋友。

为了寻找符合高标准及美感的食材供应商,倩倩和朋友几乎遍访了成都地图上的所有农场。许多农场都有强大的生产能力和专利技术,但仅仅为一家餐厅而调整生产方向是不现实的,由此,倩倩产生了开办农场的念头。

一条朋友圈加一周时间,倩倩在朋友的推荐下签约了一块距成都市中心车程不过40分钟左右的农场。自2020年至今,农场由最初的两亩变为如今的十五亩地。

19岁之前在家乡跟着爷爷干农活的经验派上了用场,起初,农场以供给自家西餐厅食材及提供私家花园改造服务为主,慢慢地,也开始为花店的熟客们提供食材,“‘倩倩的农场’这个名字就是客人们喊出来的,五年之后我希望接待的都是熟客,熟客有信任基础,如果一个郊区的农场都能吸引客人一个月来两次,这是对我在做的事情的极大认可和肯定。”

因为喜欢番茄,倩倩种了将近80个不同的品种;延续着花店情结,大丽花、络新妇花、芍药等季节性花卉也常用于供给本地花商。

时刻考量季节与气候变化是农场主的日常修养,种植一年四季都能采摘的作物;与家人在农场工作中的协调沟通也需要斟酌;同时还少不了应对踩坏作物、偷摘果子的不速之客。倩倩为此把自己的一个10万粉抖音账号注销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任何平台公布农场地址。

经营农场之前,倩倩是个户外爱好者,“我特别喜欢户外,会登海拔三千多米的山,每次都跑在最前面。”这使她更能深刻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她把可持续看作农场经营的重要准则,“我的农场能快递的东西很少,拿番茄举例,如果用快递寄送,需要非常夸张的包装来避免磕碰,这违背了我的初心,我开花店时也一样,坚持不做繁复包装,因为包装纸难降解、不环保。”

回溯过去,是爷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倩倩。“有一年,爷爷病重,我跟弟弟钓了一大缸青蛙,卖掉能赚500块钱。爷爷发现后让我们赶紧放生,因为青蛙会吃害虫,如果青蛙越来越少,庄稼会种不出来;爷爷也很尊重自然规律,拿轮种来说,今年种了西瓜,明年就不能再种西瓜,他会种番茄。”不仅如此,“他是村里第一个种西瓜、种番茄的人。”勇于尝试的精神也深深影响着倩倩的人生观。

农场哺育着自然的馈赠,也成为她举办无数场读书会和主题活动的地方,“农场开办的第一年,我办了个话剧社,给这里的孩子们排练活动”;倩倩还在不同丰收季办过南瓜节、吃瓜节(西瓜),最近在考虑举办玉米节,“我种的北海道水果玉米有一个特点,刚掰下来时和掰下来2个小时后的口感完全不一样,我想办一期掰玉米的活动,让大家到现场体验。”

近日的高温天气,让干农活的时间受到了压缩,“夏天的草长得特别快,我们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去地里走一圈,开始除草、浇水,因为今年气温高,到了早上9点基本就不能干活了。”倩倩提及之前与同行们交流生态现状时的无奈,“如今人类面临着全球变暖和极端气候,我想呼吁大家更多地关注自然。从我的农场做起,在这里是不允许客人留下塑料垃圾的。”

从制药专业毕业,成为一名满世界飞的旅行体验师,到如今回归故土搭建农场,以“民族文化流浪者”自称的大萌正在家乡进行民族文化的记录。

丰富的游历经历让大萌接触过不少“家庭农场”,“以前在大理、丽江见过一些精致的小农场,在欧洲也看过很多家庭农场,后来去法国时,我在一家葡萄酒庄园,看到他们从种植、文化、到品鉴、销售,再与旅行、文化融合,很直观地感受到一家专业葡萄酒庄园的灵魂。”

受制于疫情影响,从事旅游行业的大萌开始思考新的出路。作为一名红河哈尼族人,他是在文化缺失的环境中长大的,“看过世界,回到家乡后,有一次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觉醒的感觉。儿时的我拼了命地想要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那一次站在故土上,面前是翻腾的云海,父老乡亲在劳作,我的外婆在和我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在我的故乡。”

大萌日常用相机记录着村里的日常和每一个孩子的笑脸。

于是,他开始走访家乡,记录物产背后的少数民族种植户们,“记录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单纯靠图片、文字、视频记录,可能会把自己饿死,我开始思考一种图文之外的传播方式。”他在孟连第一次了解到国内可以种植牛油果,“我希望家乡的物产,能以一种更融合的讲述方式,来呈现其背后鲜活的人物故事。”抱着对牛油果这个“文化符号”的信心,2021年初大萌一家搬到孟连,开启农场的经营之路。

大萌亲自投身于农场的基建中。

农场四面环山,中央一块凸起的地方如同飞船着陆时的情景,农场因此得名“牛友果星球农场”。“很多做农场的人,有的为了避世,有的耗费大量资本投资上万亩,我们则是以新农人的身份去建立民族认知,记录文化。我们周边有佤族、拉祜族、傣族等少数民族的居民,他们会参与农场的种植管理;同时,农场距机场34公里左右,对于未来做农文旅的发展也有利好。”

从一开始的26亩地,到如今200亩左右的规模,这家以牛油果产业为核心的种植型农场,除了“主角”牛油果之外,还有咖啡、夏威夷果、供奉傣王的御品花生等作物,形成一种“牛油果和它的朋友们”的氛围。“牛油果的种植历史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很短,没有特别成熟的生态种植经验”,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大萌的农场以广泛流通的哈斯牛油果为主,同时也种植了十几种用于研究和观赏的品类。“牛油果对于生长条件的要求相对比较高,有地域限制,孟连位于北纬22度附近,年平均气温在19.6度左右,独特的气候条件让它成为中国最适合牛油果生长的区域。”如今大萌的牛油果在口感上已经不输进口产品,在种植之外,他也开始思考农场的自然与文化之道。

在孟连的一年多时间里,他开始意识到,“成为新农人后,更直接地参与万事万物让我变得更加温和有耐心。人和自然的关系一定不是抗争与无奈,应当是融入与回归。我喜欢在农场脱下鞋子,让自己的双脚真实地踩在土地上,这是一种回归母亲怀抱的感觉。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使命和责任。”

他将对于自然的敬畏和文化的洞察,与牛友果星球农场的品牌融合,“很多人吃我们的牛油果,会觉得吃的不仅是果子本身,也在吃原产地的温度。”作为品牌创始人,如何在品牌搭建与农场种植之中,构建从自然中来,到自然中去的理念,成为大萌的功课。

大萌希望通过农场推动“乡村振兴”,去治愈都市大人小孩们的“自然缺失症”;发起象征“土”字的“+1”计划去改善土壤,发展生态化农场;把地里的物产种得健康又好吃,带着当地农人致富,也帮助回归乡村的年轻人。

“我发现我以前的经历和未来想走的路,都不约而同地在孟连这个地方有了最好的融合。”这里既是一个终点,也是一个起点。“‘孟连’在傣语里的意思是‘寻找到一个好地方’,我希望打造一个孟连的牛油果地标,让每一个来到孟连的人都想来参观;也希望牛友果星球是一个没有戾气的地方,一个没有陌生人的社区,每个人在这里都可以成为自己。”

“去大理有分离综合症,比失恋还难受。”2015年第一次来大理的麦子一家,在短暂居住了两个月后,立马举家搬至大理,在安逸的小城过上了一线都市的节奏。

出生于广东湛江的麦子做过平面设计,干过市场营销,也在厨房家电领域创业。搬到大理后的5年里,麦子一家并未涉足农场,而是在做自有品牌及酒店民宿等生意。直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忆起大儿子出生时立下的flag“去大理种草莓”,便一腔热血地做起了农场。

农场种植的草莓。

2020年6月1日,麦子在大理凤阳邑租下了40亩的农场,因为很喜欢村里送她的两棵红豆杉,农场因此取名为“红豆杉农场”。

麦子称大理为“种植的作弊区,开卷考的乐园”。这里的温差、热度、冷度等因素适宜种植来自世界各地的诸多植物,仅在麦子的农场,就有2000多种花卉,50种香草和10种柑橘类作物。“我们有一个品种叫美洲茶,主要生长在欧洲和澳洲,在中国90%以上的地区都熬不过夏天,但在云贵川高原地区就可以种。”

起初农场并不对外开放,麦子只种自家喜欢和需要的,“我们吃披萨,就种了罗勒、牛至,我们也爱吃果酱,就种了柠檬马鞭草、柠檬香峰草等。”第二年,红豆杉农场正式对外开放,办起了农夫市集,也做起了大理本地的蔬菜配送生意。

农场生活使麦子慢慢与动植物建立起紧密的联结。“我们有一个七亩的花园,修剪工作一般在最冷的时候进行,那时植物是完全休眠状态,来年会长得更好。但我们却是等天气稍微回暖时才修剪,是为了让鸟儿们在最冷的季节能来花园吃它们需要的食物。”

这里就像个欢脱的野生丛林。“前两天有个客人来农场,说这里的动物像是完全自由的,它们才像农场的主人。”麦子的农场养了兔子、羊、鹅、鸡、两只狗和七只猫,它们的主要“工作”是吃草,此外,鹅负责驱蛇,狗负责驱黄鼠狼,猫负责驱老鼠。

昆虫也是红豆杉农场重要的“合伙人”。“很多农场主会强调他们没有虫子,而我们非常需要昆虫帮忙调整生态。今年大理的气温到达了从未有过的30度,很多昆虫热死在地里。如果没有人类,地球会活得很好,没有昆虫,灾难性的问题就会出现。我们农场100%的作物是靠昆虫授粉的,种植物多了,昆虫就会更多,鸟类也会更多,形成一种生态循环,动物的尸体和粪便让整个农场拥有更丰富的微生物,不止是我们在施肥,是整个生态在帮助我们施肥。”

麦子的悉心呵护让红豆杉农场正逐步成为一个具有生物多样性的地方。这里有至少五六个品种的蜜蜂,也有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戴胜鸟的身影。“有些小孩在菜地里发现了虫子,会很开心地和它玩耍,农场因昆虫们而守护了孩子们的童趣;也有小朋友看到蜘蛛很害怕,我会告诉他蜘蛛是益虫,毒蜘蛛通常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地方,它们的毒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为了咬人。”

麦子带着女儿在农场一起感受采摘的快乐。

两年的经营让麦子的认知产生巨大变化。“以前觉得有机是最好的,实则不然。国内的有机标准证明是可以购买的,但真正的有机需要水和土壤在各方面达标,任何一块有机的地一定是在山旮旯里,经历很多年的滋养才能达到有机标准。”而打药也并不等同于绝对不好,“如果有机蔬菜在不打药的情况下被蚜虫吃了,它会分泌一种汁液去对抗虫子,你无法辨别它汁液是否会被分解掉。”

经营农场之外,麦子和孩子们共同设计了一个树屋,搭建了滑梯、攀岩和秋千,也向其他孩子们开放课程,鼓励他们用农场的木头建造树屋,形成自己的设计思维。在麦子看来,她已经过上了自己的理想生活,“我觉得我是一个很系统性的农场主,会种也会卖,不停地学习,关于昆虫的书我就买了几十本。很多人认为农场是一个很好的生意,我们农场也断断续续有不少于50人特地过来学习,在中国,这是一个趋势。不过,我们做农场没有模板,也不会顺应市场或跟风,我们会种越来越多的植物,拥有越来越多的昆虫,尝试越来越多品种,形成自己完善的生态,走上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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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有人治好了对昆虫的恐惧,有人重新理解了家乡的土地,有人结识了真诚的情谊,在自然中完成生命的洗礼,或许是农场主们的必经之路。选择敬畏自然,呵护每一种生命的存在,自然终归会 以馈赠。在农场,众生皆平等。

看完农场主们的生活

你理想的农场是怎样的呢?最近有尝试种植哪些果蔬吗欢迎下方留言和我们分享你的想法,DECO将选出一位精彩留言送出一份时髦商店好礼哦!

图片提供 | 倩倩的农场、牛友果星球农场、红豆杉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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