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看到一段视频，20秒就把我看哭了。
河北沧州一所学校的老师，把镜头对准孩子，让学生说出想和父母说的话。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开始还带着一点抱怨的语气说：“别光在北京干活儿，多来看看我。”
接着，他像小大人一样叮嘱爸妈：“别熬夜，别三点四点的才睡觉。别一天不吃饭，别舍不得吃饭。”
老师问他：“你爸为什么不吃饭啊？”
孩子忽然红了眼眶，抬起头，故意避开镜头说：“拉货太累了，一天吃不上几顿饭。”
他强忍着泪水跟老师介绍，爸妈在北京做垃圾分类，每天从早晨7点赶到夜里4点，睡会儿觉起来继续干活。
老师问他知不知道爸妈为什么这么累，他红着眼圈说：“知道，让我爷爷和我、还有我姐姐，都能好好生活。”
友感叹，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心疼。
有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生活再苦，都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无奈。
根据民政部的数据，截至2018年8月底，全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97万人。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又愿意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几年里，还要在外奔波，错过孩子唯一一次的成长。
毕竟，孩子不在父母身边，孩子苦，父母更苦。
02
记录片《加一》里，加一不到1岁时，父母就离家打工，后来有了弟弟，她和弟弟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
爸妈一年之中只有春节才能见孩子一次，住不了几天，就得返城挣钱。
大年初二，爸妈又要去广州打工了。
加一没有去送他们，而是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爷爷安慰她：“爸妈在家陪你玩儿，哪有钱建房子、盖房子啊。”
加一没有理会，她知道，自己再伤心，也左右不了父母的选择。
哪个孩子，不想有父母在身边，可以随时在妈妈怀里撒娇。
可是如果他们不外出打工，自己的生活费、学费，又该怎么保障？
被迫离开父母的孩子，过早地面对了生活的无奈和心酸。
一位名叫“夏蕾”的 友发了一段视频，同样让人泪目。
生完宝宝后只在家待了两年，她就外出打工了。
一天，在出租屋看到家人发来的视频，宝宝正趴在爸爸妈妈的结婚照上，认真地亲吻妈妈的脸。
“夏蕾”瞬间泪流满面，心酸又感动：
“这世上最爱妈妈的人，是你呀，我的宝贝。”
不要说几个月、一年半载见不到孩子，我的一位做老师的朋友，孩子一两岁时，每天出门上班都要经历一场艰难的母女分离。
女儿很黏她，早晨一看她洗漱，就追在后面不让她出门。
有一天，她要出门的时候，女儿抱着她的鞋子不松手，她知道没有鞋子妈妈就不能出门。
自己和婆婆使尽招数哄她，说下班会带玩具回来，女儿怎么都不答应。
最后一狠心，她换了双鞋出门了，女儿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朋友顾不了那么多，顺着楼梯往下跑，生怕自己舍不得，一路听着女儿的哭声渐小，恨不得到学校就辞职。
但现实是，工作不可能说辞就辞。
03
还有一些父母，离开孩子不是为了生计，而是不想放弃自己的发展。
我读的大学里有一对夫妻。
原本，丈夫在数学系，妻子在文学系，都是骨干。
女儿3岁时，妻子得到了一次出国读博士的机会。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妻子很自然地放弃了，觉得3岁的女儿更需要自己。
没想到，丈夫极力鼓励她去。
那是80年代后期，出国的机会十分难得。
为了支持妻子，他主动放弃了数学系的工作，调去了一个压力相对比较小的部门。
妻子出国前半年，他承担了所有照顾孩子的任务，穿衣洗漱、读书认字、幼儿园接送，既是让孩子适应妈妈不在的生活，也为了让妻子放心地走。
出国前三个月，妻子就避免和孩子碰面，每天都在孩子睡着之后才回家。
孩子问妈妈去哪儿了，爸爸会告诉她，妈妈去读书了。
一次，孩子夜里发烧，丈夫坚持一个人带她去医院。
妻子忍不住跟了过去，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孩子正在打吊瓶，爸爸守在一边。
她很想冲进去抱抱她，可是爸爸说：“你就快走了，现在进去，等于前功尽弃。”
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此，妈妈明明就在身边，却不敢拥抱你。
那个年代没有互联 ，跨国电话非常昂贵，妻子读博士读了五年，又在当地的研究院呆了三年。
回国的时候，女儿已经12岁了。
有人说她自私，为了自己的前途，把那么小的女儿丢给老公。
好在老公很理解她，也把女儿照顾得很好。
现在，她已经是文学院的院长，但是女儿跟她怎么都亲热不起来。
出门的时候，她会拉着爸爸的手，从来不会主动拉妈妈；
学校里的趣事，她只说给爸爸听。
人生总有取舍，世事总难两全。
选择了前途，就放弃了陪伴，无论怎么选，都要面对遗憾。
只是，错失孩子成长的遗憾，是很难有机会弥补的。
04
知乎上有一个问题是，“长期不在父母身边，是种怎样的体验”。
有人说，小时候去广东见爸妈，桌上的水果我都不敢拿着吃；
有人说，每次见爸妈都不亲近，好不容易亲近起来，刚粘上爸妈没多久，他们又要离开；
有人说，小时候没机会在父母面前撒娇，长大也做不出撒娇之类的事情，从来没有挽过爸妈的手，更不要说拥抱……
曾经一个女孩跟我说，她记忆里和妈妈相处最长的时间，只有一年多。
那是她8岁的时候，爸妈从外地回来生妹妹，妹妹一岁多，爸妈又出去做生意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
结婚的时候，父亲领着她进场，那是她第一次拉父亲的手。
很生疏，很别扭。
典礼上，主持人卖力地说着很煽情的话，从此以后就要离开自己的爸妈，进入新的家庭。
可是她一点也不感动，也没有哭。
现在，她自己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很辛苦，但绝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再吃自己吃过的苦。
这让我想起去年高考，湖南耒阳的女孩钟芳蓉，她以全省文科第四的成绩考入北大考古系。
钟芳蓉也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她还不满8个月，父母就去了广东打工。
钟妈妈说：“衣食无忧，过上好的生活。
还有，以后她的孩子，不会再成为留守儿童。”
05
成长是一段有去无回的旅途，有些错过，就是永远。
尤其是10岁之前的孩子，他们成长速度惊人，我们总是在某一个瞬间，忽然发现他又长大了一点点。
今天学会了自己吃饭；明天写出了爸爸妈妈的名字……
错过这些人生仅有一次的瞬间，才是最大的遗憾。
我们以为，妈妈要再努力一点，才能赚更多钱、买更多的玩具、更大的房子，却常常忘记孩子最需要的玩伴，恰恰是你。
文章开始的河北小男孩，老师问他将来有什么愿望，他说：“我以后工作，不要在离家远的地方，还要每天给爸妈打钱！”
愿他的爸妈听得到，早一点回到孩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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