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觉得,做一个内分泌科的大夫特别幸福,因为中国人讲究吃,生病了,就讲究“忌口”,病人总是追着医生问有什么忌口的。别的科的同事往往很为难,因为在西医的观念里,很多疾病没什么特别的饮食禁忌。但内分泌疾病不同,很多是需要忌口的,比如糖尿病,我要真和患者说起饮食的注意事项,能说一上午。痛风也是,在饮食上有很多要求,而且,首先一条,就是必须忌口。
有这个疑问很正常,我一再强调,这是正常饮食的情况下,如果长期进食高嘌呤饮食,嗜好饮酒,那情况也就不一样了。所谓的“忌口”,就是要改变不良饮食习惯,躲开食物中的危险分子,避免血尿酸水平升高,以及诱发痛风性关节炎急性发作。
我在临床上,遇到新发现的痛风(高尿酸血症)患者,都会和他们强调忌口的事,并把道理讲明白。但总有些患者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比如我有一位患者,是位企业家,平时经常出去应酬。饭桌上,酒菜都端上桌了,在座的纷纷掏出药片、针管,吃药的吃药,打针的打针,过后再继续大吃大喝,觥筹交错。这些人很多都是代谢病患者,他们的想法和我的患者一样,我已经吃药了,就不用再“忌口”了。
这种把治病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药物上的想法实在是要不得,他们太高估药物在疾病治疗中的作用,也太不重视自身在康复过程中的重要性。痛风与其他代谢病一样,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吃”出来的。比如上面提到的那位企业家患者,很明显,他患上痛风就是与他常年应酬,饮食无度,大量饮酒有关。可以说,他的病,根子就在“吃”上。已经发现身体生病了,不“忌口”,不从“根”上治,吃再多药也是治标不治本。那些在饭桌上吃药、打针,再大吃大喝的人,简直就是自己骗自己。
我的这位患者,因为不听劝告,仍然按照过去不好的习惯生活,血尿酸控制得十分不理想,痛风性关节炎发作频繁。终于,在一次体检中,发现血肌酐水平升高,说明肾功能已经受损了。这时,这位患者才后悔不已。
我看到这样的化验结果,也是非常痛心的。如果患者能早听我的话,好好控制饮食,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那他的病情不会进展得这么快,不会才四十多岁就已经出现肾功能不全。这样的身体状况,他的事业,甚至家庭都会受到很大影响。因为“贪嘴”害了自己的健康,实在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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