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正逢严冬寒月,北风呼啸。一个施工队悄然开动了一项工程,按理说这个时间点,正常的工程都要等到春季开始了。但这次是国务院亲自下达的指令,讲的就是兵贵神速。这项工程就是天安门的秘密拆除和重建,当时这是属于“机密”工程,不仅普通的市民不知道这里在搞什么,就连故宫、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天安门这里的动静是是什么。那么为何天安门要有这样一项机密工程呢?这与天门的前世今生有着何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天安门的历史
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北京的天安门,也几乎每一个到北京旅游的人都会有一张跟天安门的合照。可是我们大家对天安门的真正历史可能真的是了解不多。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来跟大家聊一聊天安门的历史故事。
天安门是明清两朝皇城的正门,它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距今已经有500多年的历史。因为中国传统讲究对称之美,所以作为皇城的大门,天安门正好处于北京中轴线和东西长安街的交汇处。
城台高耸,有十几米,城墙上都涂抹着一层浓烈的朱砂红。中间最大的门是皇帝出入时所用,其余四个小门,官员按照等级规定进出。明清两代的“颁昭”仪式都是在这里举行,而且皇帝每次祭天或者其他重要事务如大婚或亲征需要外出,一定要按照规定从天安门进出。因为在建造时是模仿南京的承天门,所以当时也是叫承天门。这个名字是沿用了唐朝皇城大门的旧称,象征着一种正统的延续和继承。1457年,一场雷火点燃了承天门,直到1465年,才得以重建。
但是在明末农民大起义,李自成的部队攻入北京城的时候,承天门再一次被毁,只不过这次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清朝入关,顺治看着残破不堪的承天门觉得有失体面,所以就赶忙派人重建,并且改名为“天安门”,一直沿用至今。天安门因为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所以建筑的角角落落都体现着一种威严和雄壮。相信很多去过天安门的观众老爷一定感受过那种气势。
再来说一说天安门的设计师——蒯祥,这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不仅承建了天安门的建造,甚至整个故宫都是他来设计的,在永乐年间许多人称他是鲁班在世,甚至连皇帝都称呼他为“蒯鲁班”。他精通绘画,相传他能够手握两支笔,然后左右各画出一条龙,而且两条龙一模一样。当朱棣迁都北京想要建造皇城的时候,蒯祥便因精湛高超的建筑技艺而被任命为总设计师兼总工程师。
蒯祥按照朱棣的构想,新建宫城一律按照南京旧制。他不仅出色地完成了这项伟大而充满历史意义的任务,而且赢得了朱棣的莫大信任和荣耀。宫殿和天安门一经建造成功,蒯祥便被任命为工部侍郎,授予二品官衔,并且享受一品俸禄的待遇。
拆除工作
在中国百年的近代史中,天安门见证了无数的波澜壮阔,有革命的鲜血,有民众的觉醒。历经百年风雨沧桑,天安门也显得有些破败和凋零。建国以后,政府对天安门进行了多次的维修和加固,但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1966年,河北邢台发生了强烈地震,波及到了天安门。整个城楼损坏和变形都十分严重,颇有几分“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意味。
1969年,国务院经过慎重考虑终于决定拆除天安门,然后重新建造。周总理亲自过问此事,并且组成了“天安门城楼重建领导小组”。国务院规定重新建成的天安门一定要按照原来的形式,只不过在建筑材料上要重新选取。
任务下达,北京市建设局连夜开会商讨具体的拆除和修建工作。在建筑公司的选取上,建设局慎之又慎,最终选择了具有丰富经验的北京第五建筑公司,也即是现在的北京建工集团五建公司。这个公司曾经承包过中国历史博物馆、北京工人体育馆、全国农业展览馆等重大国家建设工程。公司接到这个任务,也十分重视,当时公司革命委员会的副主任亲自担任了总指挥,并且按照军队编制从公司里挑选精兵强将,组成了5个连,如木工连、瓦工连、油工连等。
因为要确保完全保密,所以施工的第一天就是先把天安门都包裹起来。施工的各个连队在相互配合之下,用竹竿和苇席搭起了一个66米长、37米宽、32米高的“大棉袄”,从建造到给城楼“穿”上,整个过程仅仅用了3天不到的时间。
北方的冬天里透露着刺骨的寒冷,所以为了保障工程的正常开展,所以需要给城楼保温。施工连拿出来“飞檐走壁”的绝活,冒着漫天大雪给天安门封了盖。如此一来,整个城楼仿佛成了大棚里长出来的“娇娃娃”。然后在暖棚的四周,施工队还铺上了取暖管,各种水电设备也是一应俱全。
1969年12月15日,天安门城楼的拆除和重建工作正式打响。第一仗打的就是一场恶仗,因为天安门所用的木头是巨木,而且十分沉重。如果一旦有所差池,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施工队的每一步动作都是小心翼翼,他们把拆下来的每一件木构件全都照着原样画下来,并且拍成照片,然后再按顺序编号,以便后期的加工制作。
被拆下来的城楼部件,大大小小,成千上万。没人记得请有多少零部件,只知道堆满了天安门空着的角角落落。各种构件相互咬合,千变万化,它们上下重叠,严丝合缝。其精湛的木工技艺让在场所有的施工人员都大为惊叹,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在几百年前,人们就能完成如此浩大辉煌的工程。
拆下来的零件不仅要编排清楚序号,而且要写清楚上下左右和内外。因为建筑本身的技艺实在是精妙,如果有一点含糊的地方就有可能造成最后工程的卡壳。在在拆除工作中有一项工作实在艰难,那是32根围金柱,每根都高达12米,重4吨。为了搬出这32根柱子,工人们是费足了力气。好在工人们集思广益,充分发扬了集体智慧,想出了一个“均衡吊装法”,既保证了安全,又巧妙地完成了任务。因为工程量实在巨大,这32根柱子的拆建工作贯穿了整个城楼拆建工作的始终。
当时,工程队进展到小檐西山墙的时候,突然就有工人喊叫起来:炮弹!原来是一名工人,一铲子下去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音,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土层,清晰地发现那是一枚完整的炮弹。经过专家的鉴定,这枚炮弹是八国联军侵华时所使用的炮弹,距离当时已经有60多年的历史。岁月的侵袭让这枚直径9.5厘米,高45厘米的炮弹锈迹斑斑,但那曾经屈辱的回忆依然铭刻于上。在整个天安门的拆除工作中,总共发现了6枚同样型号的炮弹。这是我们曾经的屈辱,也是列强入侵中国的一个铁证。
天安门的重建
拆除完成以后的重建对于整个工程队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周恩来总理非常关心天安门的重建工程,他总是亲自听取工程进展得汇 ,而且对于工程图纸也是亲自批阅。每当施工遇到拿不定的问题时,总指挥部都会去请示周总理,许多的重大决定也都是周总理亲自审定的。从琉璃瓦的而制作到天花板图案的选取,以及电梯改造还有木料处理等各种工作,事无巨细,周总理都做具体的批示。
在制作城楼老檐和小檐下的斗拱时,有的主张把木质斗拱改成不锈钢的,也有的不同意,觉得要保持原来的木质材料,这样显得更有文化气息。纠纷送到周总理那里,他亲自指示:按照原来的木斗拱制作。城楼的正脊两端是两条龙的形状,因为当时有“破四旧”的运动,所以有些人就认为“龙”也是四旧的一部分,所以应当剔除。但周总理知道后就说:龙是要保留的,不要改成向日葵。可以说天安门在重建过程中之所以还能保有原汁原味的传统,周总理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加工那32根围金大柱时,工程队也费了不少心思和力气。因为其中7根柱子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孔洞,所以就有人提出要用墩接柱子代替有孔的柱子。不过这样就又失去了美观和统一。后来专家经过研究后认为,这些柱子是进口的克龙木。材质坚硬,强度很高,所以即便是柱子出现了孔洞,在经过处理以后仍然可以担负重任。
整个重建的过程中,木材的加工和安装是重中之重。但承担加工任务的北京市公用局仅仅用了63天就完成了大约2500平方米、96项大木和室内装修等木料的加工。天津林业工具厂最长只建造过1米长的钻头,但是为了天安门的重建工作,他们不得不去制作1.9米长的钻头。为了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厂里的领导动员全厂职工来加工制作。最终钻头建成以后,厂领导亲自带着人送到了北京。
油漆彩绘的工作同样是不简单,因为这是直接呈现在百姓眼中的东西,也可以说这就是天安门的门面。这项工作不仅工作量巨大,而且对技术的要求很高,总指挥部要求相关工作人员在40天之内完成。毫无疑问,这是一份时间紧,任务重的工作。当时人手不够,北京市房管局还有西城等地的10余家大型建筑单位都纷纷给予大力支援,他们有人的出人,人不够的就出原料。最终这项工作在四面八方的支援下,竟然提前完成了。
最后的工作是要去贴金箔,这是个精细活。当时负责这项工作的组长罗福来师傅就说:贴金箔不简单,金箔都不能直接用手拿,一是怕弄碎了,二是怕弄脏了又贴不上。所以油工们在做这项工作时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把金箔给弄坏了。师傅们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竹夹把金箔一张张捏起来,然后敷在专门熬制的重胶油上,最后再用细毛笔一点点地捋平铺直。
工程已经结束了,但是还有一项简单但是庄重的工序,那就是——挂国徽。这是一枚直径1.7米,需要8个人抬的巨大国徽。周总理对这最后一步庄严的工序也十分重视,他强调说:国徽是国家的象征,一定要挂正,决不能有半分倾斜。悬挂国徽的要求是要对准北京的中轴线,就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有所偏差。所以这个工作其实也是充满了考验。测量局的同志们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校准,他们用的工具是当时国外进口的最先进的高经纬仪。最终经过3个多小时的鏖战,国徽的悬挂终于宣告结束。
天安门重建完成以后,国家经过验收宣布合格。那一刻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为了完成这项工作,他们紧绷的神经从来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每位工作人员心里都清楚,不仅仅是一项工程,更是象征着国家和民族,象征着我们新中国的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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