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 》：靠“骂人”出名，以监督自居的民国小

近代小 发端于19世纪末，兴盛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后走向衰退，并在五十年代初退出历史舞台。

近代小 ：不可忽视的媒介载体

小 是近代时期相对于大 而言的一种 纸。从版面上看，小 篇幅短小，多为四开或八开。从内容上看，小 刊载内容娱乐性强，多为社会新闻、小说随笔和奇闻轶事等。

小 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在当时颇具影响力。1925至1935年，上海发行近千种 纸，而小 高达八百余种，在数量占比上拥有绝对优势。[1] 《晶 》是小 繁荣时期的代表，也被称为“上海小 之巨擘”。根据 1930 年上海全市各种中文三日刊 纸邮递数统计结果，小 每版印数共计七万四千余份，其中《晶 》 就四成，占三万份。[2]

市民阅读 纸

值得注意的是，租 制度在二三十年代非常流行，一般市民前往茶馆、浴室、 摊等公共场所都可以低价租看小 。因此，即使算上 纸实际发行中的损失 废数量， 刊的真正阅读量也往往超过发行量。

“骂人机关”《晶 》“骂”什么？

《晶 》自视为社会万象的监督者，而外界常把《晶 》称为“骂人机关”。正是“因为胆大，敢骂人，尤其敢骂人不敢骂的人”，《晶 》在众多 刊中脱颖而出，备受市民大众的欢迎。

《晶 》对社会政治的评论表现得非常大胆，多借幽默、讽刺的文学手法，在嬉笑怒骂中批评和讽刺社会政治的黑暗腐败。比如，《晶 》常将政治人物和娼妓挂钩，讽刺当时政府的软弱。

《诮政客》一文将军阀政客比作为娼妓，“不尽瘟生滚滚，无边嫖客萧萧，堂名两字榜和调，日夕下来不少。旗上大书政党，手中提之皮包，让他南北把兵交，代表真成带婊”。[3]

《花国卖总统》中政客和妓女的旁白：“妓女：你们卖国的钱便多化几个也不妨；政客：现在共和国四万万同胞皆是平等,你也是国民一分子,我卖国也是卖了你的国,你为什么还是开心；妓女：不是这样说,你是你的国，我是我的国,你们是中华民国,我们是花国；政客：这样说，我卖了祖国的国民，却买着他国的总统，还是我便宜哩。”[4]

寄尘：《花国卖总统》

各 对于 界同仁往往不加评论，以免引发笔墨之争。但《晶 》却时刻关注 界一举一动，以舆论监督者姿态时时对各 加以批评。大到各 分歧、 界弊端，小至新闻讹传、文字重复或是脱漏，《晶 》都会刊文表态。

比如，1924 年 5 月 14 日，除《民国日 》之外，各 纷纷刊登孙中山先生病危， 甚至载文孙中山病故。《晶 》立即刊登《孙中山死了吗》 [6] 批评各 新闻失实， 并刊文《孙中山游历排字房》[7]讥讽各大 馆的传讹之举。

淞鹰：《孙中山死了吗》

《晶 》的确通过“骂人”发挥揭露社会问题，批判政情时局，监督 界同仁的作用。但同时，自我肯定色彩浓烈的“监督”“批评”由于缺乏清晰的界限，也使得诙谐讽刺的言论之风演变为随意谩骂和贬低。

比如，《时事新 》曾对妓佣罢工之事表示批评，《晶 》刊文讽刺其官气十足。《时事新 》对此不满，骂《晶 》为“龟 ”，说《晶 》替妓佣着急。《晶 》又刊《时事新 之堕落》，称其“下作不堪”，并八卦往事挖苦《时事新 》主笔孙玉声。

春痕：《时事新 之堕落》

小 为什么靠“骂”出名？

以《晶 》为代表的小 为商业性质的 纸，主要依赖销量和广告实现盈利，其竞争异常激烈。由于办 成本低，加上特殊的租界环境，作为小 发源地的上海，半个世纪内先后出现千余种 纸。此外，近代上海小 的发行权大多被 贩操纵，其发行量也受租 制度阻碍。

小 要想从同业竞争中脱颖而出，必须有精准的市场定位和正确的经营策略。从内容层面而言， 迎合主体读者的阅读趣味，刊登市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文章是《晶 》得以成功的重要因素。“以’骂’号召阅者”成为小 提高声名和扩大发行量最为便捷的手段之一。而且小 善骂也迎合了市民的阅读心理趋向，深得市民欢迎和认同。

结语

《晶 》作为 纸具有双重身份，既是强调利润的民营 刊，又是维护公众利益的大众媒介。社会万象和新闻 界是《晶 》监督的主要对象。虽然《晶 》 背后的文人群体并没有提出意义重大和影响深远的改革主张，但这类颇具特色的 刊风格揭露和曝光社会问题，张扬了小 的社会批判意识，发挥自己独特的揭露和批判作用。

当然，我们也需要全面看待小 的历史意义。激烈的市场竞争也使得部分小 故意降低格调，引发小 的无序竞争，造成相当的负面影响。

参考文献：

[1] 祝均宙：《上海小 三题》，《新闻大学》1998 年冬，第 72 页。

[3]《诮政客》，《晶 》1919 年 4 月 21 日，第二版。

[4] 寄尘：《花国卖总统》，《晶 》1919 年 4 月 30 日，第二版。

[5]胡寄尘：《大总统》，《晶 》1919 年 3 月 24 日，第二版。

[6]淞鹰：《孙中山死了吗》，《晶 》1924 年 5 月 15 日，第二版。

[7]淞鹰：《孙中山游历排字房》，《晶 》1924 年 5 月 18 日，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