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读书生涯

年少轻狂,自以为聪明绝顶,成天在嬉闹中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现在看来,糊涂中更多的是无畏,无知,无奈。本打算把读书时艰辛的事写下来,让孩子们知道父辈上学的不易,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故弄玄虚,因为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就这样,慢慢地搁浅了,也慢慢地遗忘了。但内心总是惆怅,如鲠在喉。其实,经历比结果更重要,这样想着,就渐渐原谅了自己,念书的一幕幕也就浮现了出来。

小时候,没有学前班,更没有幼儿园,至少我们村里没有。大多数孩子上学都已经七八岁了。那时有留级生,一年级甚至有十几岁的娃娃。说是一起念书,其实是一起玩耍,考个零分很普遍。大多数学生一年级要念两三年,用现在的专业术语就是夯实基础吧。由于时间长了,我当时考了几分也忘却了,反正留级了。只是没有人骂,也更没有人打,觉得挺好的。

第二年接着去上学,有了第一年的底子,一起玩的朋友更多了,那时流行串门吃饭。今天我在你家吃,明天你到我家来。礼尚往来很快乐。记得当时我家正盖主房,有一个李家沟门村的同学,正好轮到我家吃饭了,但死活不肯进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帮忙盖房子,可能是他害怕吧),最后,被我父亲硬抱了进来,他哭哭啼啼地吃完了饭,这让我很难堪。于是我再也不引同学来我家吃饭了,要不我去别人家吃,要不就充当“亲戚”。

那时李家沟门大队的几个村子都跑得很熟,比如哪个村子里有红白喜事,大家会相互转告,就算走一个小时,都是我们蹭吃蹭喝的大好时机。结婚的直接开吃;白事还需破费一毛钱买麻纸,磕完头后有记账的问写谁的名字,无所谓了,反正就是吃烩菜,烩菜里肥肉很厚,也很大,只怕舀烩菜的大婶舀得太清,那时的孩子不忌讳肉的肥瘦,只要有,就特别的开心。

三年级的一件事,我至今难忘。我很喜欢狗,身上的饭粒都是狗儿帮我清理干净的。一点也不浪费。爱之深而望之切。悲伤的事情随即而来。那时家家都种冬麦,动辄十几亩,只留一点种洋芋的地,其它的都是清一色的麦子。到农历六月一直会忙到八月,互帮互助,今天这家,明天那家,碾田还要占场。大人除了雨天休息一下,几乎是天天忙着。而最忙的就是父亲,他总是夜里三点就挨个儿叫我们起来。我最听话,一叫就醒了,但我哥就不能了,他晚上玩得很迟,要从天窗溜下来,因此他总在殿后。地名叫两台,其实翻过山就到漳县了,微眯着眼睛,父亲拉着架子车,在河滩里叮咣叮咣的走着,后来去张掖坐火车,感觉很像。坐在里面晕晕乎乎的又睡了很长时间,终于到山屲下面了,接着走一段西游记里描述的小路,说是路,其实是山羊走过的路,一边靠悬崖,一边临深沟,一不小心,就坐土飞机下去了,同在这儿种地的杨大婶就在不起来,背上田,滋溜溜……就溜到了河滩。我却不敢,只能小心地用四肢爬。别人越来越胆大,我是不是那时吓怕了?

再小一点时,我和姐姐主要管后勤补给。姐姐七岁开始做饭,其实就是做拌汤(现在七岁的娃娃做饭的几乎没有吧。姐姐当时很厉害了)。饭从家里拿到地里基本上就是糊糊了,不过这时父亲会一个劲儿地夸赞姐姐,姐姐高兴,我更高兴,因为回去就可以吃饭了。

话接上文,这天正好是我家在碾田,我家碾田很奇怪,早上晴天,下午要么下暴雨,要么雷声阵阵。这种奇怪的现象消失是直到父亲看天气预 以后了。但可惜这几年没人种小麦,都种高产的包谷了。这天天气特别热,所有帮忙的人都吃完饭后赶紧去碾场,照惯例说不定又有雷阵雨了。我也没有闲着,要给狗狗喂食,那时正流行长臊子面,怪就怪我太心急,一下子给的太多,把狗给卡住了,看到它出气吃力,我没有多想,掰开狗嘴,就去掏,结果狗一恶心,吭了一声,饭下去了,但我的食指却被狗咬掉了一节,幸好它又吐了出来。天气很助力,但麦子没有扬出来。因为要为我接手指,所以父亲带我去了孙家坪找神医霍大夫,说来也神,他放了一点什么药粉,奇迹般地长住了。于是他天天给我摸一点红霉素软膏,后来父亲捡了一个瓶子,才知道的。于是三毛钱买了一瓶,就自己涂上了。虽然霍大夫每次要两块钱,但他确实厉害。

我的四位好伙伴知道了,就来看我,可惜我去涂药不在家。他们给我买了饼干,乔粉,桃酥,罐头,还写了一张纸条。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我整整吃了一天,谁也没有给,我独自吃了才会一直记住他们的。怎么能轻易给别人呢?后来和堂弟滑滑轮车,把霍神医的心血又白费了,手指被压斜了,现在长得难看,但总算是保留了。

时光荏苒,很快就升到四年级了。我一直都喜欢劳动,不是喜欢,多一半还是因为凑罚款。那时如果考不好,虽然不挨打,但罚金还是要交的。最后几名的同学要上交一元钱,给好学生买奖品。为这一元钱,我煞费苦心,诸如填炕,给猪倒食,扫院,拾粪……这些活儿我都干过。比起我哥来,他有很好的经商头脑,每年的秧歌会,他会批发几袋葵花,等秧歌谢降了,他总会赚三两元的。我自叹不如。比起我姐来,她十分好学,天不亮她就哇啦哇啦的读书。她是我最不敢得罪的人,一是我每天上学要她提醒;二是我的寒、暑假作业要靠她帮忙写哩。总之,我变得特别勤恳,就连我姥姥都说我以后一定会做好一个庄家汉的。

在四年级之前,我和老二基本不进课堂,干什么呢?帮老师干些活,多时候在庙沟里捏泥人玩了。那时颇有成就感。老二的爸爸是很好的泥水匠,捏完了老二会拿他爸爸的亮油给我们的作品亮上亮油,我的摆在低矮的猪圈墙上晒太阳,被我哥练成了飞脚,敢怒又不敢言。很迟的时候,老二的还保存了。

学习的转折,也是四年级开始的。一至三年级是一个老师包班的,四年级调来了一位新老师,据说是违反计划生育下调到我们学校的。她姓杨,名字没记住。杨老师看似温雅,但错觉让我吃亏不小。我和老二是跟她同时进课堂的,第一天杨老师需要一根像样的教鞭,这事我抢先应承下来了。我选了上等的槐木,理由是不容易折,再用砂子打磨光滑,因为我一人答应的,怕老二争功,所以没让上亮油。不过也光的发亮。第二天我兴高采烈地拿着教鞭去邀功,没想到杨老师说:“刚才拿了教鞭的这位同学上来,你把三角形的内角和给大家写一下”,“啊,什么,什么……”我语无伦次地说,这下可坏了,不要说三角形内角和,就是三角形有几种,我都不知道。硬着头皮站到了黑板前,黑板很黑,粉笔变得很粗,有点拿不住,发抖中听到三十度,六十度,几度……思前想后,大家给的答案里最大的是六十度,折中一些,四十度吧,写上后转身就要走下去了,不想害人终害己,自己削的教鞭用上地方了。杨老师不在温柔,她怒目而视,厉声喝道:“手伸开”,我最伸手敏捷了,不过伸出后再也没有缩回来,因为杨老师一把就抓住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我要坚强,我下定决心,咬着牙,呲着嘴,当坚持到十几下时,终于熬不住了,开始求饶起来:“杨老师,我一定努力学习,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杨老师也许就是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她看到我服软了,又杀鸡儆猴地说见于教鞭是我削的,今天先放我一马,明天继续调板。经过这次沉重的教训,我再也没有干活的心思了。回到家,我哭丧着脸问姐姐三角形内角和等于多少度,姐姐说让我给她买柿子后才给我说,只好照办。买来后姐姐一边吃,一边说等于一百八十度。我终于得到了正确答案和吃剩的柿子柄,有些开心,但也有些沮丧,因为买柿子的钱是我的。谁让技不如人哩。

从此以后,我便长跪在家里的门箱前,为了少挨打,我必须要学习。晚上学到十点后,周末和老二一起讨论学习,从期中的四十分,到期末的六十分,我及格了,看到红艳艳的六十分,我就像喝了三斤蜜水一样,心里那个美,那个甜,到现在都不能自拔。但老二就不太好了,他期末还是没有及格,他是要挨打的,真替他难过。我考及格后去叫老二玩,老二与我绝交了,不过是暂时的,五年级后,老二也能考及格了,我们又开始一起打麻雀,捉松鼠,挖根雕……

时光飞逝,美好的日子总是很快,一转眼我们要毕业了。当时五年制和六年制的学生一起毕业的,生气自己多念了个六年级,不如和老大一起留级算了。这是气话,因为老大的老师看不起我们。当时小学毕业也要考试选校,对于我来说,选项有四个。最好的是陇西一中,下来是陇西二中,下来是陇西三中,最后是南安初中 。六年级中途本应该有一个竞赛,杨老师是选我去的,但语文老师死活不肯,理由是我写的字像德文,夹杂着俄文,总之不是汉字,这也太打击人了,我怎么就写的是外国文字呢?上高中时,发现了自己六年级的一本作文本,老师所言不虚。但没让我竞赛,从此以后,我便对竞赛失去了新鲜感,致使现在对比较也深恶痛绝。就像鲁迅先生写的阿q一样,忌讳太深。

名是老师直接帮忙 的,班主任说我们不可能考上一中,就 个二中试一下,最差也有南安保底了(其实从我们的前一届起,南安的中考升学率已经突飞猛进了,后来在南安念书的十个人有四个考上一中了,那一年二中的高中录取率是百分之十七,这是后话)。 二中的我们班有三人,而五年制的没有一个。不是嘲笑,是他们没敢 。当时小考还是有难度的,幸运的我们都考上了。只考语文和数学,压力比现在小。总分二百分能考一百四十七分就算考上了,三个人的分数里我居中,一百五十六分,第一应该一百五十八分,第三名一百四十八分。真好,我们三个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胜利的会师到初中。

上初中最大的困难就是骑自行车,原以为像我这样的天才骑自行车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想错了,不想爱绊,但也不敢上梁。总是在一个脚踏上磨叽着。这是师傅老大来了,他把我带上,在胡同最陡的地方我们俩就下去了,眼睛睁开的一幕是前滚轮折叠了,老大拿着把,后轮子和我在软地里待着,我们静坐许久,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绊其实还能忍受,我们拿着零件,悄悄的藏了起来。我的骑车技术有了新的突破,只等上路检验了。

开学第一天我去的很早,和二中的两个同伴一起去的,但当从村子口分开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们,我五点左右出门,八点多终于到了学校,由于来的太迟,没有了座位,只看到讲台上还空着,急忙占了,等一位中年男教师走进教室时,他却没地方去了,只好站着,他自我介绍道:“我姓李,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大家鼓掌欢迎后,李老师二话没说,大家外边站队,分座位。我个子太小了,一直坐在第一位,耍了个心眼,我站在最后,结果还是被揪到了前面,不过这次是第二排,因为还有几个比我个子小的。就这样,有了新同桌,有了新座位,我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又要骑车回家了。中午不同于早上,什么叫车水马龙,一看二中的车队就让人大彻大悟了。没有一点空隙,只看到飞虎队成员的精彩表演。我暗下决心:怕个啥,我又不是初学者,已经练了一个假期了,没问题。当一上大梁后,才发现不能下来了,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就在犹豫之时,玱啷啷,前滚轮跑到了一个大哥哥的脚踏上了,他没有怨我,骑上车又去了,可惜我没法走了,因为前轮辐条没剩几根了,幸好 名剩的一百元我拿着。门口挂着个木头牌子,不错,正是十方山稍下一点的修车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一看我是农村来的,生意一下子有了,很快修完了,我问一百元够吗,他很激动,但又平静地说:“见你是学生,就算我帮忙吧,你在一分钱也没有多拿”?我摇摇头,他很快从我手里抽走了一百元。这件事我一直没有给家里人说。我二中念了七年书,到最后一年我都会向那位师傅白一眼。多嘴让我多掏了七十元,那天中午连饭都没吃,现在记起,咬牙切齿。但多嘴的习惯仍然没有改,实在是悲哀。这又能怪谁呢?

除了碰到这种败事外,初中最让我幸运的是遇到了班主任李老师。他见我家离学校太远了,就让我早上只上课,不在跑操,也不上早自习,赶到七点半来就行了。记得冬天的一个早晨,雪下得特别大 ,我来时语文老师应该在里面讲了许久,不敢打 告,因为语文老师很厉害,程门立雪似的站在门口。这时李老师正好路过,是他把我领到了教室。

考上中专后,我特意去感谢李老师。在西大街买了一个大西瓜。李老师喜欢喝酒,又拿上了家里库存的一瓶酒,和一个发小一起去的。天特别热,李老师见我们来了,赶紧招待,并让师娘去卖个西瓜,我见状说就把我买的切了吧。不切不知道,切开白瓤子。我不知道怎么吃那个西瓜的。除了不甜外,还有一点酸酸的味道,现在想来,应该是没熟就摘下来捂的吧。只有李老师一脸平静的吃着,感觉很香,也只有李老师吃了两块,其他的人都吃了一小块。就这样,西瓜终于撤下去了。又和李老师聊了很长的话,他劝我上高中,因为中专的出路太窄了。后来因为经济原因,也因为李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我选择了上高中。

种种原因,最主要的是高中没有认真学习,没脸在见恩师了,也就渐渐的疏远了。不过,还是一直从其他的同学那里打听一下李老师的消息。在这期间,最有趣的就是一个陪我六年的绰号叫“明师”的死党讲的关于李老师的趣事,让我记忆犹新。

他从兰州师专毕业时到陇西二中实习,正好李老师是他的辅导老师。这也太巧了。他说李老师上课还是那么幽默,那么富有激情。一道题太难了,李老师直接就把题目给改了,还对他说:“没必要这么难,这些出题的人一天没事干,吃饱了撑的”,逗得在座的老师都哄堂大笑。李老师的烟瘾更大了,比如自习课,明师直接就上去了,因为李老师要吸烟,他怕出出进进的,影响学生。

有一天,李老师心情很不好。明师上去一问,才知道李老师家的一条很通人性的狗死了,因为只要来电话,这只狗总会跑去通知主人。可见,李老师和我一样,也是爱狗人士。

多年不见后,终于在一年级放学时认出了李老师,他退休后有了新的工作,接送孙子读书。老师虽然记不清楚我的名字,但我一直记着他。今天一见,他还是那样慈祥。祝他生活快乐。健健康康。做了一首像吃白萝卜一样的诗来表达我对恩师的敬爱之情吧。

偶遇恩师

别时花正好,

邂逅皱纹添。

二十春秋逝,

平和笑意甜。

德高徒仰慕,

学术应遥瞻。

空暇聆听教,

今生永记严。

我念初中时,学习还是很轻松。那时不考十科,只考语、数、英,政、物、化六科。那时的世界历史考试,你可以尽情的发挥,像张三彼得一世,李四查理二世……答案五花八门,历史老师也管不了这些,打了一个很大的差号后,给个零分。发试卷时,她总是抑扬顿挫地读各色各样的答案,这让我们笑的前俯后仰的。

而考试的科目,一点都马虎不得。我特别喜欢上物理课,物理老师说话很有特色,他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猛的停下来,这让最后面睡觉的学生很不适应,只好强忍着困倦,坚持听课了。有一次,不知道是谁在我起立时把一个仙人掌放到了我的板凳上,当老师说坐下时,我又迅速地站立起来了,老师很吃惊,问我有什么问题吗,我当时不知怎么回答,假如说屁股疼,怕又要挨打,只能说我喜欢站着听课,老师答应了我的请求,于是我站着听了一节课。

哪一届我们班56人,二中考上了30人,比其他班的两倍还多(当时二中的学生不能考一中,叫地域限制。因此,二中的高考成绩还是很厉害的)。发榜那一天,村子里搬到城里的姐弟俩都没有考上高中,我不屑地说:“有那么难吗”?但现在整个村子里连个高中生都没了,不免让人失望。可戏剧性的是他俩都上了一中的高价生,最后弟弟考上了二本,姐姐考上了大专。我最后也考了一个师专。看来,我的倒退是多么恐怖呀。

从初中有人管的环境,一下子来到了靠自己管自己的高中,别提多刺激了。居然更富有戏剧性的是班主任竟然是我们初中的英语老师,不过如他所说一样,他重操旧业了。说白了他带语文课了。因为他以前是语文老师,所以他说自己重操旧业了。

班主任王老师给我最大的影响是他太好学了。他为了考研(当时这是二中很流行的风气,几乎年轻教师都努力考研),把一本牛津词典都背得滚瓜烂熟的,他总是告诫我们:一定要勤学苦练。他用自己的成功证明了这个论点,可惜我当时并没有领悟到。

高中最大的收获,就是棋牌类游戏无所不精,无所不会。我因为既会下象棋,五子棋,围棋……也会打升级,三五反……因此,受欢迎的程度已经到了没时间吃饭的地步了。中午休息的时间,晚自习之前的时间,都是我们娱乐的时候。甚至激烈到了连老师上晚自习的时间都挤占了。什么是“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什么“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多困于所溺”,翻译出来,就是本末倒置了。

高一时,我世袭了初中的到校时间,不过高中早自习改成上课了,这样一来,我几乎没有时间上第一节课。更糟糕的是我的早餐时间改在了第二节课,既要吃,又要喝,还要学习,可想而知,我是多么的忙碌呀(现在发现有个别孩子上课偷吃馍馍,我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也是过来人)!更要命的是,我终于坐到了最后面,还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同桌。说起同桌,其实开始时我们三人挤着坐,有一个女生坐在中间,但她实在受不了我们俩上课的吃相,私自调整,她坐到了边上,这样,我们俩更加有恃无恐了。那时流行在新牛仔裤上打洞,我俩用小刀,终于把他的一件新牛仔裤割出了大大的洞,两个膝盖都露了出来,说什么乞丐裤。我要骑车,怕冷,我的裤子就幸免了。不过两天后被王老师给好好的训斥了一番,最后,被他妈妈又补好了。后来他参军去了,我彻底地变成了孤雁。不过像我这样多才多艺的人,不会孤单的。

除了初中的明师外,我们团体的成员还有刘兄,田兄,强师。明师比我还能说,不过我说的没有一点用处。但他早成了校长,看来他用对地方了。

刘兄是性情中人,一到动情处,他总是泪如雨下。他的感情太丰富,曾为小学一年级一起过读书的小女生挨过打。西河滩里斗酒,他总是哭的稀稀拉拉的。一次我领他去理发,我上次是师傅理的,这次恰好师傅不在,一个学徒就上手了,一不小心,把后脑勺的一块头发给推掉了,前面不错,他问我怎么样,我还要下棋去了,于是对他点点头说:“比师傅理得都好”。那个学徒也没有收钱。一到教室,被多嘴的明师说出来了,他又拉着我去,这次他让学徒赔头发,我从中周旋,最后推了个光头才算了事。

说起田兄,还有个“伯光”的绰号,取自当时正演的电视剧《笑傲江湖》。他的过人之处在于睡觉随时可以。古话说“瞌睡遇到枕头”,在他眼里,枕头都是多余的,因为前一分钟他还在说话,后一分钟就听到了他的打鼾声。他最经典的是上化学课睡过了头,还是老师叫醒了他。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朦胧地问老师几点了,老师的话我还记得:田某某,不要睡了,时间不多了。不过现在他可勤快了,看来,懒觉被他在高中睡完了。

比较起来,强师的学习还是非常刻苦的,他总能克制自己,玩耍却不忘学习,最后,他的专业知识储备最好。其他的人一千的话,他足足有一万。他干什么事都非常认真,比如下棋,他最多下一盘,而与他下一盘棋的时间,我至少可以陪四五个人了。他总是把对方走的每一步棋都要思考一番,而我却觉得这是多余的。正因为这样,他现在带高中,我上小学的课。

我在云田镇李家门工作之余,又借齐了高中的所有课本,重新看一下,总结了自己高中失败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是精力不济。学习的主阵地课堂变成了用餐点,忙于赶时间,反而没时间学习。二是玩物丧志。本应该学习的时间都玩上了,这与现在高中生打游戏其实是一样的。三是方法不当。比如英语,不读也不写,眼睛睁开瞅着,慢慢地就进入了梦乡。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成长路线,千人千面,没必要强求一致。一条路,只有走过后才会体验到平坦还是崎岖。当你步入到社会实践中,你可能才会发现上学的时光最美好。其中有竞争,但没有斗角;有争吵,但没有欺压,有失败,但没有嘲笑……

本打算把自己河西学院的几年时光也写一下,但仔细一想,告诫意义不大。喜怒哀乐皆文章,希望后学者引以为鉴,让自己的每一学段都充实快乐。不要像我一样,只留下回忆罢了。

题目叫“怅”,说明我不痛快,其实是我太痛快后的结果吧。乐极生悲,就让这乐和悲齐齐地装在我心里,当快乐时回想一下悲酸,悲酸时回想一下快乐,交替着组成这酸甜苦辣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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