锂电池中概股CBAK能源科技遭沽空：濒临破产，在转移资产

（全文约8100字，读完需要28分钟）

智通财经APP获悉，12月18日，J Capital Research发布沽空 告，称CBAK能源科技(CBAT.US)存在转移资产和财务舞弊等问题，且公司濒临破产，价值为零。

该机构认为，CBAK能源科技具有财务舞弊的所有特征：去年8月前CFO辞职后，一名30岁的临时CFO突然接管该职位；聘任的审计公司被监管机构罚款，且此前就存在帮上市公司造假的嫌疑。

据J Capital Research调查，一名最近从该公司辞职的工程师表示：“CBAK能源科技即将破产，工厂负责人已经跑路了。公司经营一直处于半死半活的状态，主要依靠母公司的现金注入来维持运作。”

此外，沽空 告指出，CBAK能源科技声称自己是一家电动汽车公司，但实际上仅制造用于小型电器的AA尺寸电池。机构联系了其声称是公司大客户的汽车公司，但他们否认与CBAK能源科技有业务往来。

J Capital Research认为，公司正从股东手中骗取资金。据机构分析所得结论，该公司2019年资产负债表上至少有3200万美元的建筑资产是假的。而在2014年约有1000万美元被挪用，此后至少又有2100万美元资金被挪用。

中比能源科技股份公司（以下简称“中比能源”）成立于2001年8月，是一家集锂离子电池研发、生产、销售为一体的高新技术企业，产品包括方形铝壳电池、聚合物电池及圆柱电池等，解决方案的应用范围覆盖轻型电动车、电动乘用车及电动巴士、储能及后备电源、电动工具及其他等领域。

公司官 介绍：2006年，中比能源在纳斯达克上市，股票代码：CBAT，成为中国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锂离子电池生产企业。

2013年，中比能源在大连成立了全资子公司大连中比动力电池有限公司，建有大型研发及生产基地，重点聚焦动力电池业务。

2014年，中比能源将总部迁往大连。

截至目前，中比能源尚未对沽空 告作出回应。

为便于投资者了解详细情况，智通财经编译该沽空 告全文如下，文中观点不代表智通财经观点。译者能力有限，有疏漏之处请读者海涵。

译者智力成果，转载请注明出处。

沽空 告全文：

CBAK能源科技（CBAT.US，公司全称是“中比能源科技股份公司”，以下简称“中比能源”）已经名存实亡。这是一家通过反向收购上市的中国企业，在2014年因债务违约而失去了所有制造类资产。2015-2016年，中比能源向投资者筹资1.13亿美元，用于新厂建设，而我们将在下文讲述，该公司似乎并未将筹到的大量资金用于工程建设项目。

这就是中比能源所谓的产能将达到8GW的南京工厂 丨 J Capital摄于2020年12月

我们参观了这个完全空置的南京“生产基地”丨 J Capital摄于2020年12月

中比能源集齐造假“3颗稀有龙珠”：反向收购、三流审计机构、有嫌疑的经纪商。

历史总在重演。中比能源似乎正再次处于违约的边缘。一名最近从该公司辞职的工程师表示：“中比能源即将破产，工厂负责人已经跑路了。公司经营一直处于半死半活的状态，主要依靠母公司的现金注入来维持运营。”

中比能源具有财务舞弊的所有特征：去年8月，前CFO突然辞职后，一名30岁的临时CFO接手该职位；聘任的审计公司被中国香港的监管机构罚款，并被禁止在美国开展相关业务，且之前就存在帮上市公司造假的嫌疑。

其审计公司Centurion ZD曾担任稳盛金融(WINS.US)的审计顾问。后者在被指控欺诈后，已于去年10月退市。同时，其审计公司曾参与中比能源最大的新客户康迪车业(KNDI.US)的审计工作，该公司被认为存在欺诈行为，而其证券经纪商FT Global（以“Ke Jian”名义注册的自营商）更在今年11月担任康迪车业增发证券的独家配售代理。

另外，中比能源现任CEO李云飞只不过是公司创始人李向前的“傀儡”，而这位创始人正深陷财务困境中，他在中国已被禁止乘坐飞机。李云飞在某份文件中提供了一个住所地址，该地址离原CEO在深圳的公司很近，距离中比能源的大连总部数千英里。

中比能源宣称自己是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实际上，它仅制造用于小型电器的AA尺寸电池。

中比能源宣称自己是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实际上，它仅制造用于小型电器的AA尺寸电池。我们联系了其声称是公司大客户的汽车公司，但他们否认与中比能源有业务往来。

我们认为，中比能源正通过谎 工程建设，从股东那里骗取资金。我们分析得出结论，2019年其资产负债表上至少有3200万美元的建筑资产存在造假。而在2014年约有1000万美元被挪用，此后至少又有2100万美元资金被挪用。从2015年到最近一个季度，该公司一直宣称其大连工厂在进行大规模建设，但卫星图像和2016年的一份政府评估 告证明，自2016年以来，该工厂几乎没有动工过。

我们实地调查了中比能源的所有设施，可以确认其目前没有在建工程。

濒临破产边缘

中比能源在中国深陷财务困境，且牵涉了6起诉讼纠纷。在过去5个月里，至少有3家法院下了限制消费令，告知中比能源，无论是该公司还是其高管，都不得花费超过运营业务所必需的资金，这其中就包括建设新设施。

中国法院文件的截图。完整文件可以从J Capital 站下载。

中比能源声称正在南京建设一条6/8GW的生产线。该公司在南京有3家子公司，并已依法承诺注入1.03亿美元资本。但经过我们的调查人员实地探访，只在其中一个子公司注册地址发现了一座破旧的空楼，另外两个注册地址则名不副实。

中比能源子公司中比新能源（苏州）有限公司已因拖欠债务而被冻结账户。它于2019年停止运营，办公场地已被另一家公司使用，但中比能源仍在使用这个旧注册地址。

前中比能源苏州子公司的地址，该子公司于2019年破产。我们联系的四名建筑工人表示

从未听说过中比能源。

尽管中比能源曾透露，因拖欠员工工资，且被物业业主起诉，其苏州子公司的银行账户已被冻结，但中比能源仍继续假装其子公司仍在经营状态。据其2020年11月16日提交的6-K文件，公司称苏州子公司旨在从事新能源项目的开发和生产高功率电池。

中比能源也曾警告说，公司可能会破产。它在第三季度 告中表示:“截至2019年12月31日和2020年9月30日，该公司存在营运资金不足、经常性净亏损和累积债务。这些因素使市场对该公司是否有能力继续经营产生了严重怀疑。”

中比能源还卷入了数十起寻求债务偿还的法律诉讼。在最新10-K文件上，其列举出的牵涉案件就高达多页(29-32页) ，而其大连子公司也牵涉进至少65个法律纠纷案件。

给一家老式电池公司“改头换面”

中比能源自称是一家新能源公司。实际上，它的主要产品是供手电筒和其他小型电器使用的可充电普通电池。

在2020年11月23日提交的S3文件中，该公司表示：“我们是一家生产高功率新能源电池的制造商，产品主要应用于电动汽车、轻型电动汽车、电动工具、储能、不间断电源(UPS)和其他大功率应用。”

我们采访了唯一一家运营工厂的几位前资深员工，他们告诉我们，该公司专门生产26650型锂离子电池，这是一种用于手电筒、玩具、电子烟设备等的AA型电池。它们的零售价约为2美元。

在一定程度上，其中某些闪光灯大小的电池可以被用于电动汽车，而中比能源也是声称自己向汽车公司供应电池，因此从技术上讲，披露的信息并非谎言。但用于汽车的电池非常少：中比能源在第三季度财 中披露，用于电动汽车的电池销售额仅为40.8万美元，而其总销售额为1060万美元。同时，显然是为了增加销量，该公司开始神秘地销售“用于生产锂电池的原材料”。

下表列出了按大功率锂电池终端产品的应用领域所细分的净营收。

中比能源声称公司已经开发出一种新型电池，即32140。但技术人员对这一“研发”一无所知，并坚称该公司只生产26650锂电池。

“这种圆柱形电池的能量输出效率低，充电效率低，维护成本也很高，”大连工厂一位刚刚离职的生产经理在电话中告诉我们。

“高端汽车不敢用圆柱形电池，”一位中国电池专家告诉我们，“这类型电池不是很安全。2015-16年，政府禁止在乘用车上使用三元锂电池。这对中比能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专家解释称，出于安全考虑，用小电池组装的电池组要求使用18650型电池，而中比能源并不生产这种电池，且这种电池组往往很不稳定。“因此，国内汽车制造商确实不敢使用那些几千块电池组合而成的电池组。

中比能源：如果你能说服投资者，让他们相信你有一条从制造电池到制造电动汽车的道路，他们就会向你注入大量资金，你就能购买你所需要的技术。

中比能源表示，除了生产电池，公司还要生产电动汽车。

“2020年9月24日，我们的香港全资子公司BAK Asia Investments Limited与江苏高淳经济开发区签订了另一项投资框架协议。根据该协议，我们打算开发轻型电动汽车项目。

高达58%的营收来自关联方，我们怀疑其中存在造假。

伪造了五成的营收？

我们估计，中比能源 2019年的营收不超过1500万美元，比公司披露的2200万美元少了三分之一。

我们采访了该公司的一名前销售主管，他告诉我们，公司2018年和2019年的年度总营收约为1亿元人民币，约合1500万美元。这位销售主管称，大连公司生产的26650电池中至少有70%是用于消费电器，并以低价销售。

我们怀疑很大一部分的销售额可能是伪造的。从高额的应收账款中可以看出，存在部分客户不付款的情况。2020年第三季度，有69%的销售额增长尚未支付，我们认为这些都是虚假销售。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该公司签订的合同是虚假的，而交易方(比如郑州钢铁)没有义务履行这些合同。

表2. 收入vs应收账款增长

中比能源与两家名字均叫“郑州比克”的未披露关联公司签订合同。据公司一位前高管透露，中比能源从这些公司手里购买电池，然后再加价2.5%卖回给对方。这种循环业务占其销售额的58%。

中比能源在提交给SEC的10K文件中指出，2019年，大连比克从郑州比克购买了价值380万美元的原材料，并销售了价值390万美元的这些公司的产品。

我们在采访中了解到，该公司每天生产约45000块电池。我们的采访和 络搜索显示，一节电池的平均价格在1.4美元左右。而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该厂每年约有240天的时间在生产。如果CBAT在一年中的240天里，每天以这个价格生产4.5万块电池，收入则将有1500万美元。

迫切希望提高股价的中比能源在今年第三季度声称其营收增长了2.5倍，合同应收账款也同样增长了2.5倍。换句话说，有人签了一份大合同，却没有付款。接下来，中比能源宣布与康迪车业签订了价值1.22亿美元的合同。

这并非中比能源宣布的第一份可疑的大合同。

2019年1月28日，该公司宣布与加州SimpliPhi Power Inc.达成初步协议。新闻稿称，后者将购买1900万26650电池。公告的中文版称，该合同的金额为3亿元人民币，相当于中比能源 2019年的总营收。而后中比能源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份合同。我们多次联系SimpliPhi询问关于该合同的问题，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电动汽车的故事

那么，中比能源是如何声称自己为电动汽车生产电池的呢？该公司的 站上有一个关于电动汽车的页面，但页面无法访问。一位来自竞争公司、非常熟悉中比能源的电池专家告诉我们，电动汽车市场上，有一小部分(7%-8%)使用了中比能源生产的圆柱形电池。但由于这种电池不稳定，存在燃烧风险，所以不再用于乘用车。他还评论称，一流的汽车公司绝不会使用中比能源生产的电池，但该公司已经从Gotion等公司处获得了高尔夫球车、三轮车等合同。

中比能源 址：http://www.中比能源.com.cn/product/list.aspx?classid=3

我们联系了中比能源声称是其客户的汽车公司，但他们均否认向中比能源购买产品。

中比能源声称公司有几家电动汽车客户，但我们认为，应该以怀疑的态度对待每一次披露。

在2019年提交给SEC的10K文件中，公司声称四川野马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是公司客户。但四川野马公司的一名采购高管表示，他从未听说过中比能源。该名高管表示，他知道野马公司2019年的所有采购合同。

据中比能源披露，公司有58%的收入来自郑州的两家关联公司。但一位负责采购的前高管告诉我们，他认为公司并没有与郑州关联公司进行交易。

中比能源称，东风汽车是其客户。但作为客户被披露的两家东方汽车子公司均表示没有与中比能源签订合同。比亚迪的一位电池专家告诉我们：“去年我看到了东风汽车的采购清单，没有看到中比能源的名字。”

东风汽车不仅否认自己是中比能源的客户，且在8月份成功起诉了郑州比克电池有限公司，法院对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发出限制消费令，因为郑州比克电池有限公司欠东风汽车钱。

中比能源披露了以下信息，显示关联方占其销售额的58%。

截至2019年9月30日和2020年9月30日的三个月里，公司有以下客户分别贡献了净营收的10%或以上：

表3. 客户高度集中

我们采访了生产移动电源包的Pisen公司的一位采购主管。该高管表示，自2018年以来，Pisen从中比能源的采购量已经减半。

中比能源的前子公司、目前占公司销售额58%的客户比克在中国因坏账而闻名。以下A股公司披露了比克未偿还债务：

杭可科技(688006)在2020年对比克电池应收账款的80%计提了可能坏账的准备；应收账款总价值为1.07亿元人民币。

北京当升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对比克公司有3.78亿元人民币的应收账款。他们向该公司发了催款信，拜访该公司并停止对其供货。最终收回了2.439亿元人民币，比克出具了还款计划，但并未履行。当升计划减记剩余债务。

2019年11月，比克动力欠宁波容百2.07亿元人民币的债务，已支付100万元人民币。比克动力支付给宁波容百的商业承兑汇票到期，但未能实现兑付。

虚增资产

我们认为，中比能源通过建造所谓的新厂房来虚构资产，实则并未建造。中比能源披露，自2014年以来，大连的设施建设花费了大约5100万美元。但我们认为其中3200万美元为虚 。

卫星图像显示，2014年8月，中比能源以5310万元人民币购买大连地块时(主要用大连政府提供的4620万元人民币补贴支付），该地块上已有两栋厂房和一栋办公大楼。一份政府环境 告显示，该项目于2015年3月开始施工。因此，关于该公司2014年在建设项目上花费980万美元的说法不太可能是真的。大连市环境监测中心批准大连比克动力电池有限公司于2016年7月开始生产高能动力锂离子电池。而中比能源声称生产始于2015年，但我们高度怀疑，并相信该公司继续从被剥离的天津工厂购买产品。

我们认为，中比能源截至2018年虚 的资产大约为1000万美元。从2016年至2018年，该公司通过谎 在建工程项目，虚增资产（主要是机器和设备）约1800万美元。这看起来不太可能，但实则有据可循。关于该公司在2016年之后建设实体工厂的说法显然是假的。该公司在2017-2019年的公告中称，其正在建造另外两座厂房：

“我们目前正在建造另外两个工厂，已经完成了土建工作，生产线预计将于2018年9月完工，但我们无法保证如期完工或无成本超支。”（2018年4月17日公告）

“我们也在建造另外两栋大楼，总面积32543平方米，包括一个生产厂房和一个成品仓库。”（2019年4月16日公告）

“我们也在建造另外两栋大楼，总面积29329平方米，包括一个生产厂房和一个成品仓库。”（2019年5月14日公告）

我们可以从2017年和2020年的卫星图像中看到，在此期间，该公司大连工厂建设鲜有变化。因此，我们可以自信地得出结论，截至2019年12月31日，资产负债表上显示的2170万美元在建工程是假的。

我们已经和中比能源的两位前高管谈过了，他们非常清楚大连工程项目。他们告诉我们2019年没有项目施工。卫星图像表明，自2016年以来，几乎没有大型工程建设。

2014年，中比能源将总部迁往大连时，所在地址已有两栋厂房和一栋办公大楼，显然是当地政府送给该公司的。

中比能源大连办公楼

中比能源大连办公楼。 | J Capital调查员摄于2020年12月

中比能源公告显示，2015年其在设施方面花费了1900万美元。下面显示的是该公司计划建设的工厂综合体的渲染图，该图来自中比能源官 。

中比能源官 展示的大连工厂3D渲染图

卫星图像显示，自2016年以来，中比能源大连工厂所在地基本上没有建造任何项目，但是该公司公告显示工程建设支出达数千万美元。

中比能源买下大连工厂地块当日卫星图

中比能源大连工厂地址：辽宁省大连花园口经济区玫瑰街东段11号

根据政府 告，该工程项目于2015年3月开始施工，2016年3月完工，并于2016年7月获大连市环境监测中心生产批文。

中比能源大连工厂2016年建设完工

建设项目竣工环境保护验收监测 告大环监验字（2016）第012 号项目名称：大连比克动力电池有限公司年产 1.2 亿 Ah 高能动力锂离子电池项目

2020年，中比能源尚未建设其官 上宣传的两栋新厂房。事实上，除了该建筑群西侧的一些拖车或宿舍外，并无新的建筑。

中比能源大连工厂2020年卫星图

事实上，这些设施看起来并不是很新。

中比能源大连工厂所在地。较小那栋楼是办公楼，较大那栋包含厂房、食堂和研发中心。该设施建于2015年。| 照片由J Capital调查员所摄

中比能源大连厂址周边有很多空置公司。也难怪该区给了中比能源2290万美元（1.5亿人民币），来吸引其在此建厂。

中比能源大连工厂隔壁的一家破产公司。

见破产公告：http://www.
gujin-auction.com/MANAGE/NEWS/info_c.asp？news_id=880

中比能源大连工厂周边区域。| J Capital调查员摄于2020年12月

2014年比克电池债务“违约”后，所有资产被剥离给创始人，随后，这位创始人任命了一位“傀儡”首席执行官来管理中比能源这家上市公司。

资产变故：2014年

在中国，有很多电池公司叫“比克”，却又不属于中比能源集团，这可能令有些人感到困惑。事实上，这是因为中比能源在2014年（当时公司名为比克电池，原美股代码是CBAK，现代码是CBAT）因债务违约而失去了所有资产。这源于一系列奇怪的交易，先是深圳比克电池（比克电池的平台主体）向王景辉借了两笔贷款（编者注：比克电池下属的比克国际及其子公司以全部股权作为还款担保），后来深圳比克电池不能按时还款，王景辉将抵押股权出售给一家貌似跟比克电池有关联的壳公司，然后开始向新成立的中比能源供货。这些现在私有化的资产使用与中比能源相同的URL，而中比能源继续使用其老工厂，同时大量投资新厂房。整个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2014年的“违约”实际上不牵涉法院诉讼，而是借机将在美股上市的公司资产转移给一个名叫王景辉的股东。王景辉与公司创始人李向前同为几家公司的投资者。

王借出的两笔贷款价值约7900万美元，并做了还款担保，在出借六个月后，因比克不能按时还款，王将比克电池所有运营子公司剥离出来，打包转让给了在香港注册成立的一家公司，而在美股上市的公司则沦为壳公司。当时比克电池公告称，“2014年6月30日收到王先生的通知，因为深圳比克电池贷款违约，他已将抵押股权出售给第三方the Pledged BAK International Equity，售价为5.2亿元。”（中比能源2014年8月19日发布的2014年二季 10Q公告，第2页）

据 道，所有子公司欠比克电池1780万美元，因此王景辉将该公司私有化，总计6120万美元。

私有化似乎早有计划。香港和内地的记录表明，接收资产的“第三方”是比克亚洲新能源（BAK Asia New Energy），这是一家于2014年4月注册的香港公司。中比能源内部人士仍控制着这些被私有化的资产。

当年比克电池很难逃脱核心资产被私有化的命运。王的两笔贷款分别于2013年12月和2014年1月以20%的利率借出，并于2014年3月到期，且展期三个月。

由于2014年的“资产剥离”，当时的比克电池的营收从2014年的1.23亿美元，到2015年减至1390万美元。

中比能源公司结构

违约前，该公司拥有多家运营子公司。位于中国的子公司仍在运营，但由中比能源创始人控制。

2014年违约前结构

这些公司是中比能源的重要供应商和客户。事实上，大多数员工和客户都认为中比能源和比克集团都是同一家公司的一部分。

比克影子公司：由比克持有多数股权的子公司

上图是比克国际(BAK International)在郑州工厂的照片，这是一家从美投资者手中剥离出来的工厂，但中比能源的管理层仍然控制着该工厂。| J Capital调查员摄于2020年12月

中比能源会不会玩同一个把戏？该公司已两次获得犹他州阿特拉斯科学公司（ Atlas Sciences）的注资，而后者也是一个不太可靠的公司，其投资了一些生物科技公司，其中包括细价股Jaguar Health(JAGX.US)、Innovate Biopharmaceuticals(INNTW.US)和AXIM Biotechnologies, Inc.。

中比能源经历2014年的资产剥离风波后，股价徘徊在1美元以下。2020年，纳斯达克曾发出警告：如果该公司股价不能在限定期内达到1美元/股及以上，将被除牌。神奇的是，从2020年9月底到12月初，该股股价在三个月内上涨了6倍。

借股价上涨之际，中比能源在2020年11月展开2亿美元的储架发行。12月，该公司以逾5美元/股的价格增发了4920万美元的股票。

2020年并不是中比能源第一次收到退市警告函。2011年10月和2012年5月，该公司曾连续两次收到退市警告函。2012年10月26日，临近摘牌大限前，中比能源宣布进行5:1合股计划，使股价回到了2美元/股以上。

尽管中比能源在中国的资产被冻结，且法院命令堆积如山，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仍侥幸躲过了退市危机。我们预计，中比能源将在退市前从美股投资者那里筹集尽可能多的资金。或者，它可能会将大连工厂私有化，让投资者为其新一轮崛起买单。毕竟，万圣节系列的精神病杀手迈克尔·麦尔斯（Michael Myers）在电影中至少被杀死了六次，但却一次次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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