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时尚产品相比，珠宝不仅与潮流、审美、工艺有关，更是可以辅助财富传承的投资品。当资本市场动荡、投资者恐慌情绪高涨时，因不可再生而更有保值功能的珠宝和贵金属往往成为人们首要的投资对象。而对于新一代高端珠宝投资者来说，深受可持续发展影响的他们，不仅仅关注投资品的保值和升值能力，更希望自己倾囊投资的钻石和珠宝是符合社会发展潮流、履行社会责任感的可持续产品。
在 Bulgari 全球首席执行官 Jean-Christophe Babin 看来，“危机之后，珠宝永远散发光芒，依据珠宝存在一万五千年的历史，每当人类经历战争、疾病、饥饿之后恢复平静之时，珠宝及奢侈品永远是人类情感最亲密和永恒的终极表达，更是创造力、美丽和重生的代名词。”
Bulgari 全球首席执行官 Jean-Christophe Babin
疫情之下，中国市场率先开放门店后的强劲表现再一次证实了 Babin 的观点，但也他同时收获了新的感悟：“危机之后，奢侈品的经营方式一定会发生变化，人们将愈加关心其透明度，更好奇关于原材料、工艺、可持续性的一切问题。”
Pomellato 首席执行官 Sabina Belli 也认可这一观点。她说，“人们会更积极地倾向于购买尊重人类价值和环境健康的品牌和产品，促使奢侈品将更加注重工艺和可持续性。”
这意味着，“环保”、“可持续”在危机之后仍是奢侈品行业的最高愿景。多数调查研究显示人们愿意为可持续产品付诸高价，消费者开始用感同身受和身份认同来链接与消费品的文化认同感和归属感。这一面证实消费者拥有越来越成熟的视野，一面又对奢侈品又提出了更高层次的要求，几乎所有的时尚及奢侈品品牌在 2019 年都在争相实现或为自己订立目标：“我的产品比对手的产品排放的二氧化碳要少”。
开云集团自 2015 年以来，旗下品牌 Boucheron 、Pomellato 、Dodo、Gucci 已购买 3.5 吨+“负责任生产”黄金，并承诺到 2020 年只使用“道德”黄金；Cartier、VanCleef＆Arpels、Piaget 等珠宝钟表品牌所属的历峰集团，则正在向 100% 责任黄金迈进，目前集团已经实现了 97%；
设立愿景的同时谁都无法预测危机就埋伏在不远处，COVID-19 一时间打乱了各行业在可持续上大步前行的步伐，各品牌需率先保住现金流和供应链正常运转，同时将注意力关注恢复销售额的当下，多数行业专家都认为各品牌的可持续计划或被搁置，而 Babin 表示，“一切都应与之前的计划一致，奢侈品将继续存在，也将整个世界经济体系复兴的主角，尤其对于 Bulgari 来说，企业社会责任/可持续发展意味着对改善社会生活质量的承诺，关于该项计划进行的任何一点细节都是不容忽视的。”
Pomellato 首席执行官 Sabina Belli
Belli 强调说，“对于 Pomellato，可持续性不再是一种选择，甚至会成为我们设计珠宝的方式之一，顾客的习惯和选择也会愈加敏感，我们会越来越成为一个具有环保意识的品牌，让可持续成为我们的核心动力。”
事实上，珠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易受时尚潮流的影响，珠宝经久耐用的属性能够被代代相传，从本质上来说是可持续的，Babin 表示，“真正的奢侈品首先是可持续的，因为它尊重人和环境，有助于把有道德的消费者的原则一一付诸实践，即注重质量而非数量。”
对 Bulgari 而言，可持续发展指企业承诺采取行之有效的方法改善社会的生活质量
Pomellato 不仅通过开云集团每年发布的环境损益表监控和评估其业务对环境的影响，并已经通过开云集团的负责任黄金框架达到负责任黄金采购的目标。除了此核心目标之外，Pomellato 还获得了责任珠宝业委员会认证，同时还不断追求可持续性银金属货源，在钻石和有色宝石方面也追求采购的透明度和可追溯性。
Pomellato 致力于推出一个胶囊系列，仅采用经公平采矿（Fairmined）标准认证的金材质
区块链在近年来已经逐步证实自己在透明度和可追溯性上的可靠性。2018 年，跨国科技公司 IBM 推出了第一个跨行业倡议利用区块链追踪供应链上成品珠宝的出处，从而提高透明度，此项合作被称为 TrustChain?，在全球供应链的各个阶段（从钻石矿到成品珠宝到零售商）跟踪并验证钻石、贵重金属和珠宝。该项技术就是区块链如何通过透明化和可行的新的商业模式来改变行业的一个例证。对此 Bulgari 和 Pomellato 方面都表示这是一个复杂但十分必要的技术，尤其是 Bulgari 正在深入并不断地研究此项技术的适用性。
值得注意的是，Pomellato 对可持续问题还有自身特别的理解——工匠即是品牌可持续发展的财富，Belli 说，“我们有责任将这些难以置信的美丽和技能传递给下一代。”为此，Pomellato 与 Galdus Goldsmith Academy 合作成立 Pomellato Virtuosi，这是一所专为培养高技能专业人才而设立的学院，颁发在整个欧洲都受到认可和欢迎的资格证书和文凭。
与此同时，实验室制造钻石（有时也称为人造钻石或合成钻石）大量进入市场，也在为珠宝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不确定性。
合成钻石品牌 Lightbox Jewelry 生产的人造钻石
经过数十年的实验研究，人造钻石的制造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制造原料主要是合成二氧化锆石和合成碳硅石，实验室中采用高压高温法 （HPHT）或化学蒸气沉淀法 （CVD），仅需几周即可培育而成，且与天然钻石外形完全一致，受到诸多时尚珠宝品牌的青睐和关注。2019 年钻石行业巨头 De Beers 就率先入局人造钻石行业，推出合成钻石品牌 Lightbox Jewelry。
但在现实世界中，奢侈品之所以魅力永恒是因为其产品极具稀缺性，人的欲望也由于稀缺性而驱使，《奢侈品战略：解密世界顶级奢侈品的品牌战略》甚至毫不客气地断言：那些由可回收材料制作的珠宝或服装，即使很贵质量也很好，但也不能算作奢侈品，因为他们缺乏社会分化维度。
针对人造钻石的问题，Babin 表示，“我们广泛研究了实验室制造的宝石和钻石，并对潜在客户进行了大量研究，特别是千禧一代和 Z 世代，我们发现绝大多数消费者仍然希望购买经过地球母亲的进化数百万年时间中自然地制作出宝石和钻石，因为价值不仅在于克拉和纯度，而且还在于来自自然的，来自我们地球心脏的真正宝石的魔力。”
Bulgari 的自主调查显示，大约有 20％ 的客户会购买人造宝石，有 30％ 的顾客对人造钻石持有冷漠态度，而 50％ 的人表示肯定只会购买天然宝石。Bulgari 和 Pomellato 方均表示的确都在密切关注人造钻石的发展，一方面由于消费者接受度低，一方面由于人造钻石消耗大量能源，与两家公司减少碳足迹的目标和理念不一致。
关于为何重奢珠宝商会关注到技术和创新？Belli 解答说，“大自然不可能永远支持珠宝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作为高端奢侈珠宝品牌一直致力于研究和创新，因为我们有责任走在行业先列。”
与此同时，麦肯锡公司高级合伙人兼全球奢侈品业务负责人 Antonio Achille 也表示：“只有当可持续发展真正成为商机时，它才能真正实现平衡，并彻头彻尾的改变各方观念。” WWD
撰文 耿川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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