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 90 后对中年危机的担忧是否过度了

看到 友讨论“90后「中年危机」，假矫情还是真焦虑？”的话题。年龄最大的90后已经接近35岁，而35岁就是中国职场的重要分水岭，90后确实应该考虑应对中年危机问题。本人是70后，在35岁之前就开始考虑如何解决中年危机问题，尽管自认为也做了很多思考和努力，但是仍然在中年来临之后出现了很多状况。由于本人在加拿大深造过，中年危机的解决途径初期主要借鉴国外的经验，后期也结合了国内的特点。

即便在加拿大和美国，中年危机也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本人在加拿大求学时的一位房东，30出头，本科毕业于复旦大学计算机专业，又在美国取得计算机硕士学位，供职于IBM温哥华研发中心，有房有车；其太太上海人，毕业于上财，后留学美国并取得美国注册会计师和加拿大注册会计师资格。原本在我看来，这对夫妻应该属于出海的成功人士，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问题。但是，这位老兄却显得忧心忡忡。一方面程序员在北美也是一个年龄敏感的行业，大龄程序员（40岁以上）仍然会受到一定歧视。欧美企业不敢以年龄作为是否雇佣员工的理由，否则就违反劳动法，但是可以找别的借口解雇或不雇佣该员工。另一方面美国公司的业务大量外包到印度，据房东说IBM温哥华研发中心当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新的项目立项。一旦研发中心关门，不仅中年大叔，就连小年轻都保不住饭碗。本人刚到温哥华，摩托罗拉温哥华研发中心就关闭，本人姨妈的一个朋友的白人老公是该中心最后离职的员工，而负责接收的人就来自本人家乡成都，且其中一位工程师是本人父亲医院同事的女婿。

欧美企业外包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的都是外围业务，核心技术的研发仍然在欧美本地进行。所以，本人怀着提升科研水平，进军核心技术的想法，进入卡尔加里大学攻读无线定位导航专业。2005年入学时，卡尔加里大学的无线定位导航专业世界排名第3。导师Gerard Lachapelle教授和其夫人Elizabeth Cannon教授（校长）都是卫星导航界的国际学术权威，美国导航学会（ION）院士和开普勒奖（Kepler Award）得主，导师夫妇也都是加拿大皇家院（即科学院）院士兼工程院院士。开普勒奖是国际卫星导航界的最高大奖，终生成就奖，号称卫星导航界的诺贝尔奖。导师在退休前也是卫星导航界最顶级学术期刊IEEE（美国电子电气工程师学会）AES（宇航电子系统）副主编。

入学后很快就听师兄弟们说起了一位已经毕业的师兄刘某某，此人在本系的中国留学生当中知名度极高，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导师主攻的专业方向是GPS高精度差分定位技术（RTK），并由于在该技术发展过程中做出的奠基性工作获得美国导航学会颁发的开普勒奖。在导师团队开发第一套商用RTK软件过程中，刘某某表现优异，得到导师夫妇的高度认可。刘某某决定不在导师处继续攻读博士学位，而是直接进入GPS领域TOP1企业美国天宝（Trimble）公司工作，并因拒绝导师的挽留而得罪了导师夫妇。

回国后在工作中偶然遇到大名鼎鼎的刘某某，由于师兄弟的关系，我们很快就熟悉了。刘某某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与之接触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自信与傲气。但是，有一天我们聊到刘某某最擅长的RTK技术，刘某某却告诉我，他在天宝公司遇到了一个老头子，在这个老头子面前，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懂RTK技术。带着一脸沮丧，刘某某向我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刘某某在公司遇到了一个白人老头，闲聊中知道老头也从事RTK技术研发，于是开始交流彼此对RTK技术的理解。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两个人是同行，很快就从讨论变成了一问一答，到最后变成了老头子给刘某某上课。刘某某作为团队主力开发过导师的商业RTK软件，当然不可能象小白们一样问一些基本的甚至是教科书上都有答案的问题，而是工程中和研发过程中遇到的深层次核心技术问题。可是无论刘某某问多么高难刁钻的技术问题，白人老头子总是气定神闲地为他讲述和分析该问题的数学本质，然后给出解决的办法。即便是某些刘某某知道答案的问题，刘某某的答案也只是根据工程经验的积累得出的定性分析，同老头子的数学分析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老头子口若悬河，给刘某某讲解整个RTK技术的数学本质，让刘某某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RTK世界，感觉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刘某某的体会是，他和老头子的交流就象一个小学生与大学生的对话，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水平压根不在同一个层次。在向我陈述的过程中，刘某某一脸痛苦和沮丧，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自信与骄傲。他告诉我，从那以后，在天宝公司内，尤其是老头子在场的情况下，刘某某根本不敢说自己懂RTK技术。我猜这段痛苦的奇遇大概就是刘某某后来又回到卡尔加里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主要原因。我完全能够理解刘某某的心情，因为美国的一流科技公司确实收罗了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最厉害的技术大牛。能够有机会被这些技术大牛碾压是一种幸运，与大牛的交流能够让人看到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甚至看（想）不到的境界，为自己设定更高的奋斗目标。曾经在 上看到一个华人工程师的帖子，此人在日本取得博士学位，并且在日本一流大公司做研发十多年。由于在日本很难拿到绿卡，不得不转往美国发展。此人在日本一流大公司里属于顶尖研发人员，觉得公司里技术水平比他高的人也没几个，因而一直傲气十足。可是，进入美国一流公司之后，此人才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也很普通，技术水平只能算一般般。

由于白人比较显老，中国人眼里的白人老头子多半就是我们所谓的中年油腻大叔。这就是国际一流企业中的中年油腻大叔，以多年深耕核心技术形成的核心竞争力碾压年轻人（甚至是刘某某这样的青年才俊）。中国市场上，美国天宝公司的高精度GPS（即RTK）接收机一直是该领域售价最高的产品，利润丰厚，第二位是加拿大的诺瓦泰公司。正是掌握在一群象老头子这样的技术精英手里的全球领先技术支撑了这样高昂的产品价格和丰厚的利润。在以核心技术作为核心竞争力的国际一流科技企业，就算这个中年油腻大叔变成了真正的老头子也照样是企业的宝贵人力资源。

由于当时任职的企业不同意本人出国（集团下属的另一个子公司刚发生了严重泄密事件而停工整顿，本人在该企业没有参与任何涉密涉军项目），无法赴美宣读论文，于是联系就职于世界第一农业机械制造商，美国约翰迪尔（John Deere）公司GPS部门（为无人驾驶农业机械研发高精度定位芯片）的师弟，请师弟帮我宣读论文。虽然约翰迪尔公司原本就安排师弟参会，我也把论文全文发给师弟并递交公司审查，但是师弟还是遗憾地告诉我公司不允许他代读论文。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接到师弟的电话，说约翰迪尔GPS部门现在正招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并且表示公司会负责申请美国工作签证，约翰迪尔这样的大公司帮员工向美国政府申请工作签证一般不会被拒绝。但是，考虑到我当时的年龄已经超过40岁，再去美国折腾不合适，于是放弃了这次机会。因此，本人的亲身经历也说明国际一流科技企业是不会嫌弃一个专注核心技术的中年油腻大叔。只是，应聘国际一流科技企业的核心技术研发岗位就必须去欧美国家，因为外企的中国部门没有设置这类职位。

在本人回国后寻找第一份工作时，美国瑟孚（SIRF）公司的电话面试官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要应聘核心技术研发类职位只能去美国，瑟孚公司所有的核心技术研发工作都在本土进行而不在中国开展，中国部门的研发人员无权修改和优化核心算法。据说瑟孚公司一度占有车载导航仪和手机GPS芯片领域70%的中国市场，在高通和华为没有将GPS基带处理与移动通信基带处理集成到一个芯片中之前，瑟孚公司的GPS芯片就和高通的手机芯片一样，都是智能手机的卖点和宣传时的噱头。巧合的是，那位电话面试官也从美国回来了，做了我的上司和星云芯片总师，并且主动向我提起当初面试的事情。所以，本人一直就清楚，专注核心技术研发就意味着就业范围只能局限于国内企业的研发部门。

由于芯片研发具有投入高、周期长的特点，财务压力使公司不得不调整研发团队，节约开支，本人也因此在35+的年龄离开了回国后供职的第一家公司，中年危机还是隐隐约约降临到专注核心技术的中年油腻大叔头上。离开之后，本人才发现第一家公司属于国内少有的愿意在核心技术研发上投入并打造一流团队的企业，并逐渐了解到国内科技企业的现状即国情。之后接触的公司，基本没有上述意愿。

比如，某上市公司的高精度定位产品，芯片和硬件电路整个采用美国天宝的货架产品，只是配上自研的定位软件。而所谓的自研定位软件其实是将 上的开源软件拿过来，适配天宝的硬件。这种拿来主义在国内企业尤其软件企业里是通行的做法。问题在于，尽管某些开源软件本身也经过了国外开发者精心的设计，其软件的基本架构确实比国内自研的软件先进。但是，软件架构只是一个方面，架构之下每一个模块内的具体技术方案和核心算法都需要持续改进和优化。而对这些核心算法最新最好的改进和优化方案往往都是由国外一流科技公司或大学创造出来并受到专利保护，体现了一流科技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因此，开源软件的开发者只能采用专利保护到期、已经过时落伍的算法方案来搭建软件模块。结果就是，该上市公司“自研”的高精度定位产品在主要性能和客户体验上与纯天宝的产品（硬软件都来自天宝）存在很大落差，即便低价销售也难以得到客户的认可。最终，该上市公司不得不砍掉了“自研”的高精度定位产品线。

国内的概念一般认为包括工程理论在内的理论研究工作是大学的任务，企业只做单纯的产品开发。实际上，在产品开发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算法或工程理论不够完善，难以满足产品品质要求的情况。国际一流企业虽然也与高校合作（比如导师团队就承担过丰田汽车公司车载组合导航仪的研发，主研人是一位中国留学生，毕业后去了某北欧国家；丰田为团队提供了几辆商务车，本人到达卡尔加里时师兄就是开着丰田商务车来机场接我），但不是所有的工程理论问题都依赖大学里的研究人员解决。

比如高精度定位领域TOP2企业加拿大诺瓦泰公司为了提高接收机测距精度，在1990-2003年期间，循序渐进地提出窄相关技术、MEDLL技术、PAC技术和Vision Correlator技术，都是同时期最先进的基带抗多径干扰算法。其首席技术官Patrick Fenton因在抗多径干扰技术领域作出的突出贡献获得美国导航学会开普勒奖。这一系列受专利保护的基带抗多径干扰算法也成为诺瓦泰公司产品在全球市场攻城略地的杀手锏，窄相关技术在专利保护期满之后也成为国内众多卫星定位企业开发的接收机里的标准算法。简单地比较，国内企业2010年后的GPS接收机同2003年后的诺瓦泰产品相比，基带抗多径干扰技术至少落后3代。由此不难看出前述使用开源软件的国产产品低质低价而且令客户难以接受的原因。

GPS接收机的基本架构早已成熟且公开，各企业的产品采用的都是大致相同的基本架构，比拼的就是基本架构下各个模块的具体技术方案和算法。细节决定成败，引用星云芯片总师的话讲，企业拼的就是细节。在国际一流企业，研发活动紧密结合，研究为开发服务，研究是整个公司的技术引擎。本人曾经就职于诺瓦泰与日本索佳（SOKKIA，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专业测绘仪器制造商）的合资企业POINT设置在卡尔加里的部门。该部门只有十几个研发人员，分为两个小组，本人和另一位中国留学生（同门师兄，比我早毕业半年）组成研究小组负责算法研究，其他人做软件开发。国际一流企业即便是十几个研发人员组成的小部门都会设置专门的研究职位。因此，业界很早就有人提出，绝大部分国内企业的研发中心都名不符实，只做开发而不做研究工作。

外企的中国部门不设置核心技术研发岗位，国内企业不做核心技术研究的现状，使得本人以切入核心技术化解中年危机的努力以失败告终。好在本人在从事芯片研发的同时也接触了市场产品规划领域的工作。本人参与我国北斗导航系统2代2期信号体制和服务类型规划/市场需求分析，以市场预测为手段独立论证北斗2代2期军用信号频点规划问题，频点设置建议被总装北斗办采纳。具体而言，就是结合卫星导航技术的发展现状及前景、该技术在国际军用设备及武器装备领域的应用、我国的实际情况，规划多种未来新产品新装备，在此基础上规划能够满足我国国防需求（即支持前述新产品新装备）的新一代北斗军用信号体制。在长达1年多的论证过程中，我推翻国内卫星导航界的多个所谓“定论”，最终圆满完成任务。以此为起点，本人从纯碎的研发人员转型为研发和市场复合型人员。

后在供职于九洲集团时，从三级子公司总经理处接受联络并促成与澳大利亚Locata公司合作的任务。集团和本人所在的三级子公司与Locata没有任何商务联系，也无法向本人提供任何相关人脉资源。调研后本人得知Locata公司研发的地面伪卫星室内外定位导航系统及产品世界领先，当时已经拿到美国空军的订单，向美国空军提供导弹靶场地面伪卫星定位导航系统。美国空军的具体要求是该地面伪卫星定位导航系统能够在GPS卫星信号被完全阻断的条件下取代GPS，保证空军导弹靶场区域内厘米级的导航定位精度。本人分析，Locata公司地面伪卫星室内外定位导航技术在室内外定位导航领域技术领先、且成熟度高（2000年左右即开始由新南威尔士大学对其工程样机做第三方测试），我方只有以市场换技术方可具有与之合作的基础。Locata地面伪卫星室内外定位导航系统及产品作为一种新技术，尚未充分占领市场，导致产品成本高昂，无论从价格还是体积和功耗均不适合大众消费市场，无法立即应用于手机等消费类终端。于是，本人立即对本集团公司的业务进行梳理，发现集团常年向中国民航这样的高端客户提供某种重要电子设备及系统。为了发挥本集团在财力、销售渠道和产品系统集成与生产方面的优势，本人考虑应该以一款适合于民航机场的室内外定位导航设备作为双方合作的目标产品。

当时，全球知名航空产品和服务供应商，美国霍尼韦尔（Honeywell）公司正在北京向中国民航总局推销其基于GPS的机场导航设备（实质就是一种机场区域卫星导航地基增强系统），该设备的终极版本能够实现机场核心区域飞机厘米级精度定位导航，支持飞机在低能见度条件下的盲降甚至自动降落。盲降甚至是自动降落将对民航带来革命性进步，解决大雾、雾霾、烟雾和暴雨等低能见度气象条件造成的航班延误乃至机场关闭等问题，具有显著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而且，中国民航十二五规划中也明确指出，要在十二五期间推广应用包括卫星导航地基增强系统在内的空管新技术。但是，低能见度天气同样对机场地面工程维护和后勤车辆的行动造成严重影响（我国民航学院的研究人员专门为机场开发了除雪等车辆使用的GPS定位导航产品），尤其是考虑到车辆可能发生的跑道侵占对于飞机的安全可能造成严重后果。事实上，美国民航局早已开始开发测试基于GPS的机场车辆定位导航控制系统。由于机场的正常运行既包括飞机的正常起降，又包含机场地面工程维护和后勤车辆的运行，即飞机的起降离不开机场地面工程维护和后勤车辆提供的后勤支持（从补充油料、清洁用水、食品到行李的运输）；霍尼韦尔基于GPS的机场导航设备的引进必然导致对于基于GPS等高精度定位导航系统的机场车辆定位导航控制系统和车载终端等的需求。

比利时布鲁塞尔机场与西门子公司和ESSENSIUM公司合作，建设了机场室内外一体化车辆定位跟踪和通信调度系统，定位精度在室外和室内（包括机身下和地下车库等）达0.5米。这套系统的作用是：更加绿色、高效和经济的飞机地勤工作（精确的机械/车辆位置信息缩短了等候、行驶和作业时间），减少二氧化碳排放（仅飞机的牵引车队一年就少排放162吨），为进一步优化机场场面活动提供技术保障。该系统LOST地面伪卫星发射的射频定位信号频点与LOCATA相近，都位于WiFi频带内。于是，本人确定公司可以与Locata合作向中国民航推出基于Locata与GPS组合定位的机场室内外高精度定位导航系统及产品车载型和手持型（兼顾机场建筑内外的人员、物品监控和安保需求）；Locata公司提供核心技术（定位板卡），本公司提供商务/市场资源、设备和系统级产品开发生产以及售前售后服务。

由于没有Locata公司的联系方式，只好将电子邮件发往Locata公司为客户和潜在客户提供咨询服务的公共邮件地址。我以公司普通员工的名义于2014年2月28日（星期5）下午4点39分将邮件发出，3月3日（星期1）上午7点36分收到来自Locata公司联合创始人、董事长兼CEO（Mr. Nunzio Gambale）的亲笔回复。Gambale先生在其亲笔回信中强调我的来信非常及时，他也正想开拓中国市场，希望能够与公司高层建立直接联系，最好立即安排一次电话会议，并希望到公司实地参观考察。Gambale先生也专门提到Locata技术和产品尚未进入到芯片化阶段，从成本体积等考虑均不能直接满足手机等消费类市场的需要，必须首先进入高端行业市场。与之前本人的分析完全一致。

可是研发和市场复合型人员的角色定位也没有帮助我真正化解中年危机，毕竟国内科技企业的市场产品线基本是紧跟外企的规划（按照华为的说法，华为也曾长期采用这种跟随战略，直到后来成为行业领头羊需要自主规划前进的方向），再考虑到仅仅供职于定位导航专业企业带来的局限性，于是决定做一个大的转向，从科技行业进入服务行业，即知识产权（专利）法律服务业，成为专利代理人和专利律师。

调研美国专利服务业的情况时，本人从一个法学院BBS上了解到美国专利服务从业人员的理想职业发展路径是，理工科本科以上技术背景，最好是计算机或电子工程专业，企业研发工程师（至少3年经验），业余考取专利代理人资格，专利代理人执业，攻读法学院，专利律师。因此，本人的职业发展路径与该路径相当一致，这也坚定了我转行的决心。从某招聘 站上查到，美国律师一般的入门工资月薪在3000至4000美元，专利代理人的入门工资年薪不低于5.6万，而且毫无工作经验的专利代理师的入门工资年薪可以高达16万美元。这里的毫无工作经验是指没有专利代理师工作经验，但是具有比较深厚的技术背景和技术工作经验的人。当然，如果是前面提到的天宝老头子这种级别的技术大牛转入专利服务行业，入门的年薪肯定不止16万美金。技术大牛可能以专利工程师的身份出现在技术服务企业和律所里，专注于技术门槛最高的某些专利高端业务。专利律师是美国律师中收入最高的法律服务方向，美国人对此的解释是专利律师处理的案子技术门槛和技术复杂度最高，对从业人员素质的要求也最高。

一位同事（专代、律师执业的双证律师）曾经告诉我，根据她的了解，高端客户和有高端业务需求的客户在挑选专利代理人和专利律师的时候格外关注两个问题，即候选人是否清楚客户企业的技术和业务。按照本人的理解，企业的业务就是指企业的市场战略和产品线规划。在与客户的接触交流中，也切实感受到了客户企业对于专利代理人和专利律师相关行业技术背景的关注和重视。比如，2022年初拜访一个从事电子测量仪器和雷达模拟器（包括用于车辆导航的线性调频连续波雷达模拟器）研发生产的科技企业。本人从事研发工作时多次使用并熟悉电子测量仪器和各种信号模拟器，而且2020年还参与成都海澳科技有限公司线性调频连续波雷达研发项目，负责该毫米波雷达信号处理软件整体架构和核心算法规划与研发。客户在交流中了解了本人的相关技术背景后，认为本人是为客户代理专利申请的最佳人选。

知识产权（专利）法律服务业的高端业务方向在国内还是一片空白，比如专利侵权证据组织提取、专利交易技术匹配服务、专利情 挖掘、专利布局研究、产品/项目技术风险和专利风险评估等。这些高端业务在欧美国家的开展基于从业人员在原有技术领域和企业界的积累，对核心技术的理解，对企业市场战略产品线规划的把握。专利高端业务对从业人员的技术水平和企业界工作经验有很高要求。结合自身技术和企业工作背景，本人提出拟开拓的专利代理高端业务，引起本所同事和所外同行的广泛关注与合作兴趣。在我国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创新转型的历史背景下，相信知识产权（专利）法律服务业及其专利代理高端业务一定能够加速起航和发展，逐渐接近世界先进水平。

以上是本人职业规划和发展情况的分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90后对中年危机的担忧并不过度，事实是如果现在不考虑对策，35岁一眨眼就到。而且，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对策需要在实践中修正和调整，没有多少人能够未卜先知，不能指望一劳永逸地制定出正确的应对之策。每个人都需要根据自身特点和实际情况，逐渐摸索出适合自己的职业发展道路，化解中年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