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如莲的女人

宋莺

如莲的女人踱着青莲的步子,踩着唐诗宋词的平仄韵脚,穿过唐月宋水,从远古的水乡走来,从水墨丹青的画里,袅娜款款,涉水而来,吟风弄月,飘飘欲仙……

如莲的女人本是一粒清苦的种子,散落、埋藏在淤泥里,不甘沉沦,不愿随波逐流、同流合污,在黑暗、污浊中几经挣扎与抗争,才在污泥中安家生根,拼命冲破黑暗,从水中探出头来,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莲花仙子。你待字闺中时,“葳蕤半露芙蓉色,窈窕将期环佩身”,夏风如鼓风机般鼓胀起你缀满珍珠的如伞的绿裙,如众星捧月似的托出万绿丛中一粒“珠”,如高擎的烛台点燃万绿丛中一点红,烛照、指引着女人如水的道路和人生,开始在碧波中扬帆远航。你仿佛开在梦幻的天国,是苦中开出的甜美,污中开出的圣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莲的女人天生和水有着不解之缘,自水而出,靠水而居,以水为镜,临水照花人,温柔似水,忧郁似水,灵性似水,执着似水,上善若水。生命如水般纯净,如波般律动,如浪般多情。你是水做的骨肉,却不嫌泥的污浊,而似飞蛾扑火般地扎根泥的怀抱,却出淤泥而不染,但不忘泥的养育深恩,与泥共舞着水乳交融的爱之升华,翩舞一季情缘,演绎着藕断丝连的绵绵旧情。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如莲的女人柔情似水,却刚柔相济,不卑不亢,挺直腰杆做人。任凭风吹雨打,也打不落你撑开的伞,摧不灭你高擎的火炬,你依然挺立着铮铮傲骨,不忧不惧。你不会伤春悲秋,春来不与百花争艳;夏来不怕骄阳似火,坚守着水中宁静清凉的一隅,把所有的美献给火热的盛夏;秋来不会悲秋雨、泣残红,在“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凄凉中,优雅从容地谢幕,不哀不怨,默默地孕育着自己的种子和果实,奉献出你的所有,延续着你的生命。你“亭亭净植,不蔓不枝”,不依附、不攀比,如舒婷笔下的女子:“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你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傲然不群的君子,凛然不可侵犯,不容轻慢玩弄,从来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囚鸟和玩物。

如莲的女人淡雅如水,静柔婉约,不矫揉做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天真自然不显媚态,“濯清涟而不妖”。如莲的女人淡泊如水,洗尽铅华,不染纤尘,“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洁身自好,不追名逐利,不摧眉折腰事权贵。

在佛教中,莲即是佛,佛即是莲。如莲的女人心存慈悲善念,是真善美的化身,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打坐于莲台之上,主宰沉浮,苦渡众生,透着禅意佛性,性本清净,无处染尘埃,“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似莲花开”。

冰心说:“人的一生应该像一朵花,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不可。”我愿化身为莲,怀着一颗莲之心,飘在诗词里,舞在乐曲中,行在书画上,开在幻梦间,香远益清,禅意芬芳,静守花开,静享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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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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