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我猜测的一致，杨德已经遇害，而且在我凝视环卫工撬开的污水排放口时，黑曜麒麟符也出现了异动，证实那下面聚集了大量的阴气。
话不多说，我简单吃点早餐就乘车再奔费舍尔小区。
此时小区门口停放了多辆警车和环卫清洁车，辅警沿着小区外围围栏一侧设置隔离带，并且劝导围观群众回家避免干扰警方办案。
我见状拿出魏警官刚交给我的警官证，顺利地进去了，此时在正门执勤的是之前见过的胖保安，他见到我竟然能成功进入，感到不可思议。
现场大概有七八十人以上，维持秩序的警员，用水泵抽取下水道粪水同时清洗的环卫工人，以及在一大滩不可描述的混合物里面甄别提取的法医鉴识人员。
法医将分拣出疑似人体组织的物体集中到一处，准备鉴别遗传信息。与此同时杨德的父母也来到现场提取DNA信息。奇怪的是，环顾一周，我没看见杨德的妻子刘秀梅的踪影，按理说案情有重大突破，她应该出现的，难道?
在警方组织问询的人员里，我看见了杨恩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低着头艰难的回答问题，想必在之前他是万万没想到杨德早就遇害的情况，因为昨天和他相处时，我能体会到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我亮明身份接近了清理粪水的车辆，一名年轻的男法医正聚精会神地在一大片异物寻找痕迹，尽管我佩戴了工作人员发放的医用口罩，可是那扑天恶臭还是窜进我的鼻腔，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我赶紧跑到一旁呕吐起来，这气味，比双尸案时闻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我差不多将早饭吐得一干二净之时，同在现场的一名警员也受不了恶臭跑到垃圾桶旁边狂吐不止，看他狼狈的样子，我好心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擦掉秽物，他接下纸巾可是表情依旧痛苦不堪，我连忙扶着他到一处凉亭里休息。
好半天他缓过气，说了声谢谢，不过当我摘下口罩时，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发亮了。
“你……你不是陆泽前辈吗？”小警员问道。
“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前辈，莫非你是市公安局的人?”
“对对对，我是上个礼拜才调到市局的，昨天我还在警局见过你呢！”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昨天在警局办公区仿佛瞥见过他一面。
“是啊，我昨天可能真的见过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当然，不光我，昨天在岗的同事们都知道，你能够劳烦省厅的领导出面，那级别肯定不低呗。况且你走后魏队长嘱咐我们，说你是自己人，以后你有需要我们务必全力协助。”
“哦，是这样。我看你的样子还很青涩，才参加工作不久吧？”
“你真是慧眼识珠！我今年23岁，才从警校毕业的，分配到市局，既然是同事，以后要请前辈多多关照！”小警员诚恳的说道。
“哪里哪里，或许我需要麻烦你的事情更多，大家互相帮忙，共同进步！另外别叫我前辈，我愧不敢当，我大你一岁，你不嫌弃的话叫我陆哥就行，以后市局里，我罩你！”
“好好，陆哥！”小警员欣喜若狂，“我叫唐波，同事们都称呼我小波。”
“小波同志，我记住你了！”我学起魏警官的模样，友好地与他握了手。
“小波，我是才得知这起案件的，还有许多地方不够了解，你给我讲讲现在最新的进展吧！”
“没问题，陆哥。”唐波开始叙述，“5月29日，杨德妻子刘秀梅第一次登 刊登寻人启事，同一时间局里也在关注这一事件，毕竟从刘秀梅等人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这起失踪案与众不同，而社会舆论亦在发酵，有不少阴谋论者大胆猜测杨德是被秘密杀害，通过分尸或碎尸手段处理掉了尸体，所以局里马上派人展开侦查。就在昨天，侦查人员接到举 线索，是17楼某住户，他声称于27日傍晚曾经听见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而后隐隐约约听到持续十分钟以上的冲水声。于是魏子丰队长安排费舍尔物业部门清理下水道，借机寻求线索。果不其然，凌晨时分化验人员从提取的下水道粪水样本中分离出微量人骨碎片和肌肉组织，失踪案立即升级为杀人案，刑警队出警展开更大范围的调查，后来的过程你应该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还在搜寻剩余的尸体碎片。”
“没想到和我预想一致，真的有命案。唉，那魏队长现在何处?”
“杨德遇害，他的妻子刘秀梅就是重大嫌疑人，已在第一时间被控制。所以魏队长此时正率人对杨德家进行地毯式搜索！”
“多谢了，我先去和队长汇合，你继续配合法医组工作吧！”我告别了唐波，赶赴杨德家。
杨德家门外此刻站满了警察，警员们正对着屋内每一处物品进行排查，不放过一条线索。魏队长在走廊抽着烟，看到我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魏队长，你知道我会来?”我和他相视一笑。
“别当警察是吃干饭的，你昨天拜访了杨德家，这些情况暗访的警员早就汇 给我了。你小子鼻子挺贼的，凶杀案总能被你嗅到，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
“实际上，我除了断定杨德已死之外，没发现什么，凶手的身份我还没有推测出来。”我向魏队长一五一十讲述了昨天调查的过程。
“所以你还不是资格的警察，仍有不足！”魏警官说着吐出一大团烟圈。
“这一点我承认，我毕竟不是专业的。”
“刘秀梅，你觉得她有没有杀人动机?”魏警官话锋一转，向我抛出问题。
“刘秀梅，我昨天和她交谈的时候，得知她和丈夫杨德的关系不算融洽。杨德不太关心家庭，刘秀梅对此多有怨言，可是我不认为会导致她杀人。”
“如果我告诉你，刘秀梅常年遭遇杨德的家庭暴力，你会不会改变想法?”
“什么？杨德有家暴行为?”我大为吃惊。
“没错，在对刘秀梅进行搜身时发现她身体多处有淤青红肿，有一些是老伤，在警方的追问下，刘才吞吞吐吐承认杨德的确长期对其施加人身伤害以及冷暴力，在27日晚杨德宿醉归来，更是对刘拳打脚踢，两人当时争吵异常激烈，这一点得到了楼下邻居的佐证。”
“这么说来，刘秀梅完全有可能因为家庭暴力的伤害痛恨杨德，在27日晚，滴酒不沾的杨德破天荒的喝的伶仃大醉，于是和刘秀梅发生激烈冲突，刘秀梅完全有机会为 复杨德将其杀害！”
“嗯，和我所想一致！”魏警官肯定道。“这个时候只要在杨德家发现大量血迹的话，就能坐实刘秀梅杀人事实。”
“可是如果她作案后彻底清洗现场，会不会销毁证据?”我提出疑惑。
“这一点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要曾经有血迹沾染，即使外表被洗刷干净，微量的血液残留也能够检测出来！”
这时一名警员跑过来汇 情况：“ 告队长，经过仔细搜查，在杨德家卫生间，厨房，卧室等地未发现血液痕迹，不过在客厅冰箱旁边的磁砖夹缝处通过鲁米诺试剂检测到少许血迹！”
“哦，客厅，”魏警官陷入思考，“血量大概有多少?”
“初步估计，不超过10ml，技术部门正进行DNA比对，结果很快出来。”
“知道了，你去忙吧！”
我看出魏警官得知结果的瞬间流露出一股失落感。
“这只是微量血迹，不够致死标准，况且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如果要碎尸的话，出血量绝不止这些！”我说出自己的判断。
“是啊，现在看来杨德家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凶手也有可能先将尸体转移到别处，再毁灭尸体，排查范围要扩大了。”魏警官说着，突然抬起头注视我双眼，“陆泽，可能要麻烦你一次，试试你的探阴能力，也许会有收获！”
“我尽力而为！”我感觉到魏警官将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不想让他失望。
我紧握麒麟符，想要复刻在鬼八楼感应出吴诗语张齐二人画面的那一幕。可惜现场的阴气不足，我除了脑仁剧痛心跳加速出汗之外，没能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抱歉，我尽力了，没有反应。”我无可奈何叹气。
“没事，也许是时机未到。”魏警官安慰道。
“不过我现在想到一个切入点，依照那位举 的住户所说，凶手应该是在某间卫生间进行的碎尸，然后用自来水冲洗现场。想要做到这一点一定需要消耗大量生活用水，如果排查一下27日九点之后到28日凌晨之间，此栋楼住户的用水记录，说不定会线索。”
“有道理，我安排人顺着这个方向查查！”魏警官对我的建议十分满意。
这个时候血检 告出来，正是杨德的血液。而根据血细胞离体时间推断血迹产生的时间与杨德疑似遇害时间高度重叠。这样一来刘秀梅的嫌疑大大加强。
魏警官拿着 告单，走到刘秀梅面前：“刘女士，麻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杨德受伤的时候你肯定在场，你为什么隐瞒不 ，而且还企图擦拭痕迹掩盖?”
刘秀梅显得有些惊慌，她的嘴唇颤抖着，右手捏住衣角，小声地回应：“当天晚上我和杨德发生了拉扯，我不小心把他推倒，他的头撞在墙上流了点血。不过这一撞他立马清醒了，不再和我争吵，求我帮他包扎一下。后来我擦掉了血迹，他就去沙发上睡了，我回到卧室，一会他才进来的。后来我发现他不见了心里很慌乱，我害怕因为我弄伤了他而将我列为嫌疑人，所以没有说实话。”
刘秀梅说话的神情自然，我感觉她不像说谎。
“虽然如此，刘女士，你还是涉嫌隐瞒案情，也具有一定杀人动机，不得不请你去局里一趟，谢谢配合!”随即魏警官叫人带走了刘秀梅，魏警官临走前叮嘱我继续协助其他警员办案。
带着刘秀梅的过程中，对门的朱大壮恰巧回家，在电梯口碰到一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注意到朱大壮看刘秀梅的眼神有一丝耐人寻味。
朱大壮走到门口准备掏钥匙之际，发现我在注视他，“诶，你不是之前那个小泽吗？原来你是警察啊!”
“是，我是警察！”我大方的承认。
“其实昨天我也有点怀疑，看你的气质就觉得你不简单。我听说杨德死了，太遗憾了。刚才我看见警察带走小刘，难道她是凶手吗？”
“现在不确定，她只是去警局配合调查而已。”我解释道。
“哦，是这样。”
“能不能问一下，你觉得刘秀梅是杀人凶手吗？”
“这……”朱大壮迟疑片刻，“我不相信她会杀人，小刘是一个贤惠温柔的人，她不会做这种事。”
“好，我还是那句话，有任何线索欢迎通知我们警方!”
现在我想返回挖尸现场，说不定又有了新发现。
回到现场，显然法医组搜寻出了更多的人体组织，唐波也在，他告诉我打捞人员已经打捞出百分之八十的尸体碎片了，现在找到的有躯干，四肢，内脏等部位，可是里面没有死者头颅。他怀疑凶手并没有将头颅碎尸，而是单独处理。
“有道理，毕竟人体头骨硬度极高，此外是最容易暴露死者身份的部位。”我分析道 。
就在我和唐波交谈时，我听见旁边两个捞尸人员的对话。
女一：“苏姐，刚才我在打开18号窨井盖的时候，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女二：“什么声音?”
女一：“是一个沧桑低哑的男人声音，他好像在不停喊着两个字：好冷!好冷！好冷……你说会不会闹鬼啊?”
女二：“你少自己吓唬自己！准是你听错了，世上是没有鬼怪的！”
我正琢磨她们的对话时，另一队打捞组又捞出了新的尸块——杨德的头颅。不过让人震惊的是，杨德双眼圆睁，嘴巴微微张开，里面咬着一团黑色物体，是一条黑色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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