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我需要打印文件,发现打印机缺墨,遂打算更换硒鼓。当我换完后准备处理旧硒鼓及其余垃圾时,想起了公司最近出台的关于垃圾分类的相关文件。于是我将其中的塑料袋投入其他垃圾中,外纸盒包装投入可回收垃圾桶时,却发现里面竟然有新鲜的香蕉皮。我愣了一下,香蕉皮何时成了可回收垃圾?最后手中还剩下旧硒鼓,但我却不知所措,因为眼前的垃圾桶只有可回收垃圾、其他垃圾、易腐垃圾,作为有害垃圾的硒鼓该何以家为呢?一方面是万众瞩目的垃圾分类规定,另一方面是没有跟上步伐的基础设施,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一瞬间你就暴露无遗。当然,我想这个矛盾并不是公司独有的问题,往大了说,整个中国也普遍存在。
初次接触垃圾分类这个词应该是在大学的时候。当时因为专业原因,我买了一本书——《行走在爱与恨之间》,也就是纸质版的《岩松看日本》。里面其中一章专门介绍日本的垃圾分类——《从垃圾处理看日本环保》(P127),书中以日本的我孙子市为例,以白岩松的所见所闻展开,让读者看到日本垃圾分类的日常情况。
我孙子市从1981年便开始实行垃圾分类回收。经过二三十年的实践,垃圾的种类从一开始的七大类,逐步发展到如今的十几大类,对垃圾的分类越来越细化。除此之外,还形成了系统的、严格的垃圾回收时间,不同种类的垃圾投放到垃圾集积所的时间不同,例如可燃烧垃圾回收时间为每周一、三,塑料瓶类垃圾回收时间为每周四等。这就是说,除了在规定时间投放规定垃圾之外,其余时间不能投放无关垃圾。另外,垃圾车来集积所回收的时间也有规定,从远到近也不同,例如这个点是每天8点之前来回收。假如今日是周一,可投放可燃垃圾,但是很不巧,你睡过头了,起来已经是8点30分了,那就很遗憾地告诉你:不好意思,你今天不能投放可燃垃圾了,垃圾还得在贵宅呆上两天。
第一次看到这一章时我的内心想法是多少有点言过其实。日本在垃圾分类方面也许做的的确很好,但不至于像写的这般神乎其神,恐怕多少有点夸大成分。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带着对垃圾分类的好奇,2017年3月我来到了日本山形县山形市。去宿舍 道的第一天,除了一份清明寮的管理规定之外,管理员还给了一份山形市垃圾分类的资料(后因回国写论文需要,我将这份资料带了回来,请见配图)。
通过阅读资料,我了解到清明寮内的垃圾主要分为这么几种:可燃垃圾、易拉罐类垃圾、塑料瓶类垃圾、塑料垃圾、旧纸类垃圾……(在日本,不同地区垃圾分类具体种类也不相同,但基本上是大同小异)每种不同的垃圾还必须配合使用相对应的垃圾袋,这些垃圾袋在超市、便利店都有出售。之前我们经常能听到谁污染谁治理这句话,但更多是适用于企业,而日本则将这一原则普及到了日常生活中的每个人。今天你产生了垃圾,政府可以安排资源帮你处理,但请你付出相应的 酬。这份 酬就是买专用的垃圾袋的钱。在日本专用垃圾袋的价格并不便宜,不同size,不同种类的价格都不相同。有人问:“那我不买专用垃圾袋或者不进行垃圾分类会怎么样?”那我祝贺你啊兄弟,如果你是前者,那么你会收到来自垃圾回收处相关人员的纸质版“慰问”,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如果你是后者,那么除了纸质版的“慰问”之外,你的垃圾还是“我自岿然不动”留在原地,还会为你提供对国库“捐款”的机会,绳子让周围的人“另眼相看”,将被钉在耻辱柱上。另外,每种垃圾的投放日期、时间真的有严格规定(事实证明,白岩松诚不欺我),不在投放时间内,清明寮的垃圾集积所的门是被锁上的。
这还只是清明寮最普通的垃圾分类。每周去超市买菜时,鸡胸肉、牛肉、鸡蛋、蛋糕、部分蔬菜等都是先装在塑料托盘或是泡沫托盘上,外面在裹上一层保鲜膜之类的东西。刚到山形时,我一般将此类垃圾都当做可燃垃圾处理。后来我注意到在超市门口有专门的垃圾桶对这类包装进行回收,还分成了透明托盘、白色托盘、牛奶盒包装等。据了解,超市将此类垃圾回收、清洗后再加工,制作出新的包装盒进行再利用。从此我都会将此类垃圾清洗晾干后,每周固定买菜时间将它们带回超市门口分类投放。
除此之外,最令人头疼的大概就是家用电器类的处理。不像中国有那种专门回收旧电器的小贩,还能换点钱,或者换几个不锈钢脸盆;在日本对旧家电的处理似乎还要找专人来处理(我没有亲自处理过,因此用了“似乎”这个词),处理时还要付专门的费用,因此很多人更愿意把还能用的旧电器赠送给别人,或者卖给二手店。我在二手店买过一个电饭煲,仅售2000日元,还是有名的老虎牌,功能也挺强大,后来留给了交换来的后辈。而被回收的旧家电会被专门的工厂进行处理,将家电中的各种材料,尤其是金属材料进行回收,然后经过处理重新被用到生产线中。据说松下电器在这方面做得很优秀。
在即将结束交换学习、启程回国时,我也确定了自己的毕业论文题目《中日垃圾分类对比——以吉林市和山形市为例》。写这个论文题目不是为了吹嘘日本的垃圾分类有多出色,用白岩松的话来说:我们看日本,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清楚自己。仅仅垃圾分类这一件事情,每个日本家庭要比中国家庭多付出几十倍的家务劳动。照一照镜子,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长得好看,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使劲。不过很可惜,论文定稿后,只停留在了答辩环节,除了老师和我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看过,所以当时的想法(初心)也就成了一句笑话。
大学毕业后,我第一家面试的单位是宁波的一家日企,我曾好奇地问他们在厂内是否会进行垃圾分类。他们说最初厂内的确要求对垃圾分类,但是他们发现每次自己分完类的垃圾被回收走时,环保人员直接将所有垃圾合到了一起。几次之后,他们就彻底放弃了垃圾分类。说到此处,日方人员流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
在中国,垃圾分类这个政策出台也有好几年了,刚开始时重心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甚至还衍生出了“代垃圾分类”这一职业,不知道如今上海的垃圾分类工作做得如何了。但是在舟山,效果真的不敢令人恭维。当这个政策刚出台时,我们村还挨家挨户地发了几色的垃圾桶,有蓝色的(可回收)、绿色的(厨余垃圾)、灰色的(其他垃圾),但是这些垃圾桶只是单纯增加了垃圾投放的地方而已,对垃圾分类这一本心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那么舟山的垃圾分类(往大了说,中国的垃圾分类)到底存在什么问题呢?我不是环保局的工作人员,更不是政府政策制定的参与者,所以我只能通过自己日常的所见所闻,加上在日本的体验,试着找出几个问题。
1. 完整的生产链。
2. 意识。
垃圾分类除了相应的配套基础设施外,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垃圾分类能否深入人心。意识对改造客观世界具有指导作用。如果垃圾分类能成为共识,那么实施起来将会是事半功倍。日本对这种意识的培养源于从小的家庭教育,源于长辈的身体力行。而在现阶段的中国不要说垃圾分类在家庭中极少提到,在学校也是难得一见。如今走在路上,各种各样的宣传标语铺天盖地,但效果甚微。垃圾分类这个意识需要多久才能深入人心呢?十年?二十年?还是需要更久呢?我们不得而知。在日本,一个人如果没有垃圾分类意识,除了相应的处罚外,恐怕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大概是来自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毕竟作为群居动物,被人当做异类来看总是很难受的。中国在未来打算构建全民信用体系,我觉得完全可以将垃圾分类加入进去,对那些垃圾不进行分类的人作出相应的信用扣分,一旦信用低于某些值,某些场所或者活动就会限制他的行为。如此一来,众人便不敢视法如无物。
3. 阵痛。
当垃圾分类在全国如火如荼开展时,我们不能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上了年纪(尤其是文化程度低)的老人该如何进行垃圾分类。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想要改变活了一辈子的习惯实在是太难了。另外受文化水平影响,哪些是可回收垃圾,哪些是有害垃圾……对他们而言真的属于比较吃力的事。也许“代分类”这个职业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也是杯水车薪。所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需要有关部门好好思索一番。当然这个问题也可以让时间去解决,只是这会需要很久。
有人曾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当我们下定决心要实施垃圾分类后,那么就要行动起来。也许这将会是一个漫长,初始收效甚微的事业,但我们的子子孙孙会感谢我们,会证明我们的决心是无比正确!
选择题
A. 消极,并不看好在中国进行垃圾分类
B. 积极,相信中国能够做好垃圾分类
C. 怀疑,对中国的垃圾分类工作持怀疑态度,需要继续观望
D. 期待,对中国的垃圾分类工作虽有担忧,但充满期待
声明:本站部分文章内容及图片转载于互联 、内容不代表本站观点,如有内容涉及侵权,请您立即联系本站处理,非常感谢!